许相思点头:“是啊,你那日情绪很怪,不知怎的就不理人了。”
谢叙白斜倚着身子,就这样盯着她,半晌忽然玩味的笑开,朝着许相思勾起手指道:“你来,我告诉你。”
许相思便毫不设防地凑近了耳朵。
人一凑进,便被老狐狸一把掐住腰搂在怀里,衣摆刮翻了棋盒,散落一地黑子。
如此冷不丁的一下,吓得许相思就要惊呼出声。
然而下一瞬,下巴便被人紧紧扣住,随即唇上一软,所有声音就这样被眼前的人吞吃入腹。
“相爷,没事儿吧?”青羽听见动静,凑近车窗问道。
那声音离二人极近,许相思慌张的要往后撤,却被谢叙白掐住了腰不能动弹。
偏偏他还紧紧地将人往怀里按了又按,仿佛恨不得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许相思呼吸都绷紧了,被迫的承受着眼前人的吻,一丝也不敢动弹。
谢叙白瞧着她这副鹌鹑样,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在她呼痛前开口回道:“无事。”
窗外,是青羽马蹄渐渐走远的声音。
车马里,许相思又被按进怀里仔细吻啄。
唇齿若即若离的相依,勾出割舍不断的银丝。
谢叙白垂眼,眸中波光潋滟。
看着怀里人脸色越来越红,他坏心眼的颠了她几下,凑近许相思的耳边吹着气问道:“这下知道了?”
许相思愤愤抬眸瞪他。
又被谢叙白笑着捂住眼,依旧是离的极近,在她耳边说着:“相思,别这样看我,我受不住。”
回程的路好走了许多,也不似来时那般急迫了。
青羽自是一路有序的安排,尽量每日都挑选附近的城镇下榻,显然,那种在风雪中过夜的日子,他是再也不想过了。
赶了一日的路,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威州边境的长武镇。
显然此地也刚刚历经一场重建,但毕竟在威州边边上,灾情不似朝州那般严重。
因此镇上看着虽显破败,却还是有许多商贩就着现有的资源开始营业了。
几人刚下了马车,便听见外头一声招呼:“快去!祠堂门口施粥啦!”
闻言,呼啦一下,一群人便朝着祠堂那头奔去。
许相思边与谢叙白及父兄走进客栈,边说着:“这南阳王难道是良心发现了,如今竟知道做起施粥的善事来了?”
老板娘闻言一乐:“这姑娘可是真真说错了,咱们南阳王那良心啊,这辈子也发现不了,此处施粥的另有其人。”
“哦?”谢叙白闻言,问老板娘:“不知是哪位大人行这般善举?”
老板娘招呼小二帮几人拿行李,店里没有其他客人,老板娘便也乐得与他们闲谈:“正是京城那位左相,孟无厌孟大人。如今中州要塞的城镇,是凡叫得上名头的大镇,都有孟家的人在施粥。”
是孟无厌?
许相思笑脸一收。
冷着脸随小二一起步上二楼,直到房中只余他们四人,她刚要开口。
有人却比她更加不虞,冷冷出声:“小人做派!”
许相思愣神一瞬,回身奇道:“哥?难得你会说这样的话,你不是一向与孟无厌交好的吗?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许知风亦惊讶于许相思的云淡风轻,她如今对孟无厌,竟无一点回护之意?言辞间甚至不乏嘲讽之意。
要放在旧时,自己若是说孟无厌的不是,恐怕许相思便头一个听不得。
于是满屋子的人都看向许知风,期待他的下文。
许知风只好如实道:“你道我跟阿爹带物资前来,是一开始就胁恩图报,去找那位宁姓富商的吗?”
许相思老老实实的摇头:“你们不是这种人。”
许知风继续道:“许家与孟家多年交好,孟无厌如今地位显赫,听闻你跑来这头,我们一开始自然是去寻他借钱的!”
可后来,物资的银钱却是那位富商出的,也就是说:“孟无厌他拒绝你了?”
“正是。”许知风看了谢叙白一眼:“孟无厌他推说圣上派右相赈灾,尚且未从国库拨银,他实在不好抢在圣上前头出这份风头。”
谢叙白无所谓的笑笑。
许相思不愤道:“借口罢了,他若真有心帮忙,隐去他孟无厌的名字,这点事儿堂堂左相还是能办到的吧。”
“谁说不是,我当日亦是这般讲的,可孟无厌又推脱说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他为官清廉,亦拿不出这么多钱财来。我与父亲只好同亲朋四处筹措,幸而那富商听闻了此事,主动上门来送上资财,我跟父亲才顺利来了朝州寻你。”
“可如今一看,根本不是这回事儿!他孟无厌,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罢了!若真无钱财,怎么会短短几日便将施粥的队伍遍布到中州的?!我可以理解他于仕途一道难免钻研,可那是中州数十万百姓的命啊!他竟连这也不顾及吗?”许知风越说越激动。
谢叙白碰着一杯茶递给他,笑道:“阿兄消消气,这事儿,怕还真是你错怪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