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脸色难看,知道若再深问下去难免露馅。
于是板着脸对丫鬟吩咐道:“还不将表小姐扶下去!”
丫鬟们手忙脚乱的搀起孔殊,顶着寒风向外走去。
孔殊死死瞪着许相思,咬牙切齿道:“许相思,咱们,走着瞧。”
许相思不在意的笑笑,在两人擦肩而过时,轻声道了一句。
“恭喜。”
出了这样的事,安庆早已没有再组织冬至宴的心思。
好好的一场宴会就此不欢而散。
公主别苑外,各路官员在同谢叙白寒暄告别。
许相思远远等在门口,只见孟无厌形容萧索,不远不近的站在她身边。
“相思,我是收了你的信,才去的芙蓉苑。”他闭上眼睛,缓缓道。
“是吗?”许相思冷笑道:“那便提前恭喜孟大人,军权在握,得偿所愿。”
是的,前世今生,她都明白孟无厌的心中所求。
如今她助他得偿所愿。
她让他的愿望大白于天下。
就看看咱们一世英明,为国为民的孟大人,该如何把握住这已脏污了的权利呢?
毕竟,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不外乎如此不是吗?
给他希望,再把他仅有的也彻底剥夺!
就像,前世他们对她所做的那样。
就像,她今生打算还之彼身的那样。
“相思,回家了。”谢叙白的声音响起,远远朝她招着手。
“好,回家。”许相思轻快地应道。
孟无厌看着两人相携而出的背影,狠狠捏紧了拳头。
相思,最好不是你,千万不要是你。
马车轱辘作响。
自打上了车,许相思便一直闷闷不乐,垂着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叙白也不扰她。
他今日对这姑娘算有了新认识。
她似乎,没有想象中那样喜欢孟无厌。
甚至,对孟无厌,她称得上是厌恨。
是的,厌恨。
今日这一局,明眼人都瞧得出,摆明了是朝着许相思去的。
可她摆脱困境的办法,竟是献祭了孟无厌。
还迫不及待,利用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满心满眼的算计,哪有一点爱重可言?
他似乎,该重新评估一下她与孟无厌的关系。
或许,她曾经对孟无厌说的那些话并非真心。
或许,她对自己也不全是作假?
至少,今日这一计,她对他坦诚以待,完全没有隐瞒不是吗?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谢叙白猛的一激灵,心中升起浓浓的荒唐之感!
什么时候,他信任一个人,竟开始全凭揣测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
谢叙白,无论是谁,都不能轻信。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马车吱呀吱呀回了谢府,待车停稳,许相思终于支吾着开口:“谢叙白,你能不能……”
话还未说完,车外已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中州急报,谢相接旨。”
内侍一路高喝着策马而来,许相思的话就此被打断。
“爷,是皇上身边伺候的李大总管。”小厮说着。
深夜前来,又是皇上身边的近侍,是出了急事。
谢叙白挑开车帘,拉着许相思下了马车。
“圣上口谕,中州急报,大雪连绵,数日未停。今朝州大雪封城,百姓流离,朕心甚忧。特遣右相谢叙白前往朝州接管灾情,即刻出发,钦此。”
李公公说完,态度熟稔且客气:“谢大人,要辛苦您走这一遭了。圣上已八百里加急向中州守军发了圣旨,只待您一到,中州三万大军,便全听您调遣。”
谢叙白接过口谕,眸色清冷:“承蒙圣上错爱,臣定不辱使命。”
李公公点点头:“按说今日是冬至夜,正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奴才不该来打扰的。但天命难为,老奴少不得要做回坏人,催促谢相连夜上路了。”
谢叙白应道:“李总管多虑了,我收拾一下今夜便启程,您尽可安心回去复命了。”
他转身,吩咐着小厮:“青羽,去叫风花给我收拾行囊,半个时辰后我们便启程。”
他转身看向许相思,正欲开口交代什么,便见着许相思提起裙子往院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