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前世是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这一世,她不会了。
她会,全心全意的治好他。
许相思抱着食盒,加快了脚步。
进屋时,谢叙白又在摆弄他那几颗棋子。
见许相思抱着食盒走进来,他扔下棋子,好笑的走过来迎她:“怎么自己跑起苦差事了,下人呢?”
许相思见他走近,顾不得解释,先往后躲了躲:“我身上冷,你先别过来。”
谢叙白手便停在了半空。
风花很有眼色地上前,接过食盒,布好了菜。
两人在榻前落座,许相思吸吸鼻子道:“我叫小厨房换了几个菜,厨娘怕受你责罚,所以我便自告奋勇接了这门差事了。”
谢叙白这才看见今日的朝食。
“你本就畏寒,吃不得乳粥,我自作主张让厨娘改成粳米山药粥了。还有这碗姜丝黄酒,也是驱寒的,你尝尝,是甜的呢!”许相思微微有些小得意,眼含期待的看向谢叙白。
谢叙白这次倒是没多犹豫,只撇了那姜丝黄酒一眼,便端起来道:“好,我尝尝。”
滚烫微甜的黄酒入口,还带着一些姜丝的辛辣。
几乎是入肚的一瞬间,便从喉咙到腹间激起一道暖意。
谢叙白只觉身上微微泌出一层细汗,身上暖意暂消,果然是舒服多了。
“怎么样?不难喝吧。”许相思睁着大眼睛追问。
“好喝。”谢叙白放下碗应她。
许相思乐呵呵道:“那就好,我跟厨娘说了,以后日日晨间给你备上一碗。”
谢叙白摩挲了两下手指,笑着应道:“好,让夫人费心了。”
他瞧着许相思,眸色温柔的问:“你呢?今日来的这样早,吃过早饭了吗?”
许相思后知后觉出饥饿,肚子也十分应景地咕噜噜响了一阵。
的确,折腾了一早上,她自己反倒还滴水未进呢。
谢叙白了然的笑笑,先给她盛了一碗粳米山药粥:“一起吃吧。”
许相思有些羞稔的接过粥碗,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喝。
见许相思入了口,谢叙白才执起调羹,喝起眼前的粥来。
两人之间是少见的安谧和谐,许相思胃暖心也暖,抱着半空的粥碗小心试探:“我日后,能不能每日都来跟你一起用饭?”
谢叙白的手一顿:“你若愿意,自然可以。”
“三餐都由我来定也行?”
“嗯,你定。”
“那可说好啦。”许相思熟门熟路的又伸出小拇指。
谢叙白好笑的勾上:“说好了。”
“不错嘛,这回手倒是暖和多了。”许相思满意地感叹。
谢叙白不自在的松开了手。
......
谢叙白邀约许相思的父兄是用午食。
许久不见父兄,许相思心情迫切的很,更别说这其中已远隔了一场生死。
因此吃过早饭,许相思便忙碌了起来。
她要为迎接父兄好好做些准备。
一上午,许相思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翘首以盼了。
她挂心父兄,坐也坐不安稳。
干脆又折回谢叙白的院子等,有谢叙白在,好歹能分散些她的注意力,叫她不是如此难耐。
是的,她如今想见父兄,又愧于再见父兄。
前世害父兄枉死,纵使今日有机缘能得以重见,她仍是愧疚自责的。
因此,期盼之外,许相思还有说不尽的紧张。
谢叙白正在束发,从镜中瞧见她这副样子,不免觉得好笑:“想什么呢?”
许相思猛地回神,啊了一声,老老实实交代着:“我有点紧张。”
“见自己的父兄,有什么好紧张的?”谢叙白探究地看向她。
许相思叹口气,这该叫她如何解释呢?
前世今生一说,断然是不可对他们讲的。
她含糊道:“许是太久没见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抬头便盯上了谢叙白一头乌黑的长发。
前世两人交情冷淡,婚后第二日便各住各的,除了探诊看病,几乎少有面对面的交集。
她倒是第一次见谢叙白这副模样。
风华绝代的右相披散开乌发,竟少了些凌厉,反而多了些我见犹怜的味道。
真是......惹人怜爱......
他的头发又黑又亮,光瞧着便叫人想起上好的绸缎,触手丝滑清凉。
左右也是难挨,许相思对上镜中人的目光,忽然冒昧开口:“我帮你束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