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明琢困极了,她费力地睁开眼瞧了一眼,便见一张皱皱巴巴的小脸凑近了,头上稀疏的没有几根头发。
她瞳孔微微睁大,这也太丑了,到底像谁啊?她费力生下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晋明琢是真的想哭,一时难以接受,皱着眉看向裴朗宜:“丑死了。”
说着便闭上了眼睛,觉得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能接受这是自己的孩子,还没想多少,便沉沉睡去了。
一幅生完就不管的模样。
晋夫人在一旁露出个笑来,“来,给我吧。”
她接过孩子来,安慰裴朗宜:“说胡话呢,小孩刚生出来都是这个模样,等张开些了就好看了。”
她仔细地辨认着,道:“这孩子跟她长得这么像,贤婿且等她日后这么说。”
裴朗宜拨着晋明琢脸上的湿着黏在脸侧的一缕碎发,替她拨到了耳后,应着:“是。”
晋夫人笑而不语,看着沉睡中的女儿,替她觉着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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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明琢对于女儿长相这件事,直到那小脸不再皱巴,展现出婴儿特有的白皙红润时才终于接受。
孩子正名要上皇家族谱,是裴朗宜取的,至于乳名,晋明琢想也不想,就取了“梅儿”。
只因她觉得那天的红梅实在好看。
裴朗宜觉得这俩字实在太敷衍了,连他这么不讲究的人都觉得直白,又说:“等你闺女长大了,就该怨你了。”
晋明琢闻声,不高兴地看他一眼:“说我俗是吧?”
裴朗宜摸了摸鼻子,便见她又低下头,不理他,随口道:“正名好听就行了,乳名随意些好养活。”
她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裴朗宜:“阿宜,我不想再生小孩了。”
“不生便不生了,这有什么。”
裴朗宜回答的没有迟疑,相比这个,他更关心另一件事,他将她怀里的孩子接过来,带着点探究地问她:“随意些好养活,那你乳名叫声么?”
晋明琢:......
“不告诉你。”她嘴硬着。
裴朗宜不着调地凑近了些:“悄悄告诉我一声?”
“哎呀你烦死了!”
......
最终“梅儿”这个乳名,还是被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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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小脸一天一个样,出落地漂漂亮亮。
到梅儿大约一岁多,会走路,甚至会叫“爹、娘”了,晋明琢某日瞧着怀里睡着的小姑娘,再去瞧裴朗宜,这才第一次开口说像不像这事。
“我瞧着,梅儿的眼睛可真像你啊。”
裴朗宜瞧了瞧自家闺女,那一双桃花眼闭着,睫毛长长地笼下来,还是觉得可惜,他点点头,微微啧舌:“要是像你就好了。”
晋明琢不觉得像他有什么不好,反驳道:“她像我的地儿已经够多了,除了眼睛,别的地方跟我一模一样,简直难以置信。”
听到这话,裴朗宜来了兴致。
齐王殿下记性好得很,晋明琢一开始说孩子丑这事,他整整记了一年多,就等着她这句呢。
他喂了一颗葡萄给晋明琢,坐回来时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是么?”
晋明琢被他这个眼神看的不自在,警惕地没有应声,而是反问:“怎么?”
裴朗宜看着她,以描述的方式帮她回忆:“梅儿刚生出来的时候,你说她长得......丑死了。”
他腔调慢悠悠,最后三个字又学着她的腔调说出来。
晋明琢气得,拿手打了他一下。
收回手时又道:“是丑啊。”
她回忆着:“皱巴巴的,我废了那么半天劲,一时接受不了。”
裴朗宜没想到她直到如今还这么觉得,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便见晋明琢面色不善地看过来。
语气不善:“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我说一句,你记上一年。”
“这怎么能怨我。”裴朗宜双手一摊,“毕竟你见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丑,实在叫人印象深刻。”
晋明琢哼了一声,“你就是记仇,前些日子梅儿周岁礼的时候,你见慎玉来,还在他面前拉我的手。”
“他都二十五的年纪了,还不娶妻,不是惦记你是在做什么?”裴朗宜不服气,“再说了,你是我的妻,拉一下手又怎么了?”
他还有理了,晋明琢气的不行,语气生硬:“我同他清清白白!”
“你就是掉进醋缸里去了,大庭广众地非要拉拉扯扯。”
裴朗宜磨了磨牙,也不爽地很。
他叫人把闺女抱了出去,而后走过去猛地将晋明琢拦腰抱了起来:“更过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
晋明琢惊叫了一声,锤着这人的背,“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