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朗宜接过书,翻到移魂咒的那一页,毫不犹豫地将那一页撕下来,只听清庆在旁边倒吸一口气......
裴朗宜没理他,复又给了岑慎玉:“你瞧。”
岑慎玉听到清庆的吸气就知道这书怕是有价无市,心情略有些复杂。
他接过来,只见上头写的不出所料是他不认得的符箓,心中一时不解,翻来覆去瞧的仔细,突然福至心灵,抬眼看向裴朗宜:“这是两页?”
裴朗宜点头。
他没卖关子,解释道:“这两页纸贴合地太紧,若不是瞧着内容上有些不对,倒真就翻过去了。”
“你擅长修复古画、装裱,可有法子将这两页分开,不损伤里头的字迹?”
岑慎玉闻声,低头辨别了一下这纸张的材质,没有将话说太满,应道:“不敢说有十成把握,我尽力一试。”
当下说做就做,吩咐人准备材料,在书房就地凝神静气地做起了这活。
书页粘的死,分离起来难度颇高,索性岑慎玉本就是个沉得住性子的人,费了些功夫,倒也完整地将两页纸分开了。
两页内容完整地放在裴朗宜面前。
只见那被遮住的噬魂咒的后半段,与移魂咒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后头则是一个祈福咒的前半段,巧的是,这个咒的后半段与移魂咒一模一样。
于是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两个咒拼在一起,竟就成了移魂咒。
看到这里,裴朗宜手中笔硬生生地从中间折断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觉得背后都是冷汗,一种劫后余生的超脱感油然而生。
若是这两页没有贴合在一起,甚至于没有贴合地这么好,他不由得想,那么后果......裴朗宜简直不敢想下去。
岑慎玉做完分页的活计,正缓解着身上的僵硬,一个转头的功夫,就见裴朗宜反应大的吓人。
岑慎玉不由得提起心来,“怎么了?”
只听裴朗宜声音涩然,“我找到了,明琢异样的原因。”
他说完,立在那里,深深地看着,像是要将那两页尚未干透的纸刻在脑子里,待确切记得了,裴朗宜半刻都等不得,“慎玉,我得......”
只见岑慎玉毫无怨言,“去吧,阿宜。”
裴朗宜闻言,与他视线相交。
两人相识数年,多余的话也不必说,只一眼,就看得懂对方的意思。
裴朗宜略一点头,道一句“多谢”,便匆匆出门去了。
独留岑慎玉一人在原地看向西南方,那是晋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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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晋明琢与裴朗宜,又在月下相见。
只是那夜的月不甚明亮,后院又有些黑灯瞎火的,因着是偷偷相见,晋明琢也不好提灯笼。
虽说是在自己家,可晋明琢仍有些心里发毛。
提着心撞着胆,裴朗宜偏偏不知道她害怕,走路又没声,没防备地就出现在她身后。
见她没注意到自己,裴朗宜叫了一声:“晋明琢。”
晋明琢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猛地一颤,差点就叫出声来。
裴朗宜见了,也一愣,随即眼里流露出点笑意,忍者没笑出声来,调侃道:“这就吓到了?”
晋明琢惊魂未定,闻声瞪了他一眼。
她在一旁缓了一下,声音冷静下来:“今晚夜黑风高,适合杀人越货,不适合你我见面。”
听她直入主题,裴朗宜也停了调侃的心思,问道:“你能再回去一次吗?”
“出什么事了?”
晋明琢问道,没有立即回答。
她心中盘算了一下,想着逐步提高的互穿门槛,如今已然到了亲吻的地步,再往后,怕是......
裴朗宜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他叹了口气,道:“我法子是找全了,只怕那头的我,得费一番功夫了。”
说着,将符咒的事从头到尾告诉了她。
晋明琢闻声,沉默了一会儿。
两个人这些天凭着小纸条传递消息,自然没有当面说来的全面。既然另外的事当下无解,便只好聊起左都御史一案的细节。
晋明琢想了想,问起自己被绑架时听到的话,“这案子,吏部尚书有掺和吗?”
“不曾。”
裴朗宜摇头,他也怀疑过那人,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那就是个真纨绔,想起被自己堵在巷子里揍了的鼻青脸肿的那张脸,说给晋明琢解气:“那是栽赃,不过,他从今往后不敢招惹你了。”
晋明琢想到裴朗宜那从不以理服人的手段,几乎能想到那纨绔求饶的模样,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