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着泪恶声恶气地开口:“你来做什么?”
裴朗宜少见晋明琢哭,她从来受了欺负定会欺负回去,从不叫自己受委屈。
而如今,这个日常骄纵的姑娘当着自己的面哭红了眼睛。
裴朗宜慌得不行,伶牙俐齿的人哑了口,张了张嘴只蹦出一句:“你别哭。”
晋明琢置之不理,哭的正伤心。
“我警告了他们了,谁要是敢出去说你一句闲话,我饶不了他们,真的。”裴朗宜蹲的比她还低,俯身歪头瞧着晋明琢,保证道。
晋明琢转向另一面,仍对他不理不睬。
裴朗宜哪里哄过人,挪到另一边,又说道:“我保证,你的名声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晋明琢默默地听着,心想这傻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因为丢脸才这样的,鲜少见他放低姿态,晋明琢更是心酸,以前怎么没瞧出来......
裴朗宜见她还是不说话,低着头,一动不动,犹豫了一会,不知自己该不该说。
这样的场面,虽说是意外,可到最后损失什么的只有晋明琢。
而自己身为男子,倒像是添了一笔风流韵事。
寻常遇到这种事情,男子若是个正人君子,该为此负责,迎娶姑娘,这样,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可晋明琢不是寻常女子。
她骨子里肆意,不受约束,未必会觉得这是佳话。
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欢他。
裴朗宜垂下的袖子里,收紧了手指,不过片刻,又松开了。
他条例清楚地想,道义上,自己也并不认可。
如果真对着晋明琢说着话,倒有些胁迫的意味。
自己喜欢她不假,却也希望她好好的,加在她身上的束缚越少越好。
他看了看面前的姑娘,伸了伸手,又垂了下来。
裴朗宜站起来,走向晋明琢后头的海棠。
半晌,他拿着编好的花环,轻轻戴在了晋明琢的头上。
晋明琢只觉得头顶一重,似是被放上了个什么东西,她伸手去摸,拿了下来,见是一个漂亮花环,还是她最喜欢的海棠。
她看着看着,嘴一瘪,哭的更伤心了。
裴朗宜万万没想到这个进展。
见她颇有哭到昏天黑地的架势,裴朗宜不知所措,反而冷静下来,终于察觉出晋明琢的反常。
他顿了顿,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在那边受什么委屈了?”
只听哭声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接着哭了下去。
......
就是这点的停顿,叫裴朗宜终于摸着了点头脑,他笃定地问:“在那边受什么委屈了?”
晋明琢没想到还是被他识破了,抽抽嗒嗒地反驳:“受什么委屈!受了你的委屈,你这个负心汉。”
裴朗宜被她说的一愣,倒分辨不出这句话的真假。
他声音低下去,认真问她:“你真的要我对你负责?”
晋明琢抬起头,眼尾的嫣红艳比手中的海棠,“你不该对我负责吗?”
裴朗宜听到这句话时,猛地对上了晋明琢的目光。
他像是足足吃了一惊,眼中的不可思议与高兴几乎要迸出来,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往后倒。
晋明琢“哎”了一声,去拉他,没想到这人看着瘦弱,却沉的很,非但没拉住,反而被他拽地往前倒。
最终是裴朗宜眼尖手快地往后一撑,手撑在后头的柳树上,这才没连带着晋明琢一块摔倒。
晋明琢却是实打实地撞到了他的身上。
她松开了拉着他袖口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被这么一打岔,伤心的情绪被冲的一干二净。
这算什么事啊。
她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裴朗宜闷闷地笑,笑得开怀又畅快,几乎停不下来。
他问晋明琢:“磕疼了?”
晋明琢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才是晋明琢正常情况下的反应。
裴朗宜眼神暗了暗,他想了想,顺势就那么倚在树上,笑意不减:“我不知道你那边经历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我可以不问。”
“但是晋明琢。”
裴朗宜叫她的名字时,从那个斜靠的姿势起来,站直了身子,语气认真,不带半点的嬉笑:“你先前说的那句我不信,更不认这个,你得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