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被狠狠瞪了一眼。
裴朗宜没收到什么好脸色,怏怏地转头,对着清庆没什么好语气:“赶紧说,回头我赔你一身衣裳,不说把你丢井里。”
就知道他是装看不懂。
晋明琢忿忿地想。
清庆毕竟是个孩子,闻声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夏父。
“小王爷你......”
夏父梗了一下,见裴朗宜没有商量的余地,沉默了良久,叹了一口气,妥协道:“你说吧。”
清庆点点头,开口道:“夏大人是常闻师傅的客人,求的是治疗女儿先天不足的药。”
夏净云抬眼,突然想起,小时候来过这里的事。
“常闻师傅?”晋明琢听一旁的父亲开口问。
“常闻是这里的那个和尚,他的师傅才是当日名噪一时的那位,早在十年前就驾鹤西去了。”
夏父低声开口,解释道:“他天资平平,却一心向佛,师傅走前不放心,留下些方子书本,却不想被一场大火几乎烧了个干净,只好借师傅的名声勉强度日,直至今日。”
“这也就是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和尚像换了个人似的,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众人闻声,都觉得惊讶。
“至于清庆,是他捡来的孩子,他窥得这孩子慧根不在佛家在道家,于是嘱咐常闻不叫他拜师,好好养着,叫他寻他的师傅去。”
清庆闻声,低头看自己的鞋面。
“就算如此,可这同夏大人的死不开口又有何关系?”
齐东来锐利地直指重点。
“那药......那方子,你们看了就知道了。”夏父艰难地说道。
清庆拿出方子,环顾一圈,递给了裴朗宜。
“你倒会看眼色。”
裴朗宜冷哼一声,看起了那方子。
别的他看不懂,这药引子用的观音土,正是在这禅院里,也怪不得他们不挪地方。
“夏大人每月一次来这儿,就是因为这药,只有我跟常闻能做。”清庆开口。
裴朗宜把方子给了晋父,晋明琢好奇地凑上去,也看不懂,最后穿到多少识点医理的人手中。
那人皱着眉头,迟疑地看了一眼夏父:“......这,这似乎同治疗女子内症的药方有六七分相似。”
是先天不孕不育,以及由此产生的体弱。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了。
事实被以这么难堪的方式撕开,夏父颓唐了下去,夏净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喃喃道:“我从五岁开始就吃这药。”
她无助地看向父亲,夏父摇摇头,满脸悲切,“是爹的错,你娘怀胎的时候跟着爹到处跑,才叫你受这样的罪。”
“都是爹的错。”
夏净云两眼无神,消化着这飞来横祸般的消息。
晋明琢一瘸一拐地往那边走了两步,又觉得不该过去,回来了。
那事他们家的私事。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了了之。
散场时,裴朗宜拎着清庆的领子,“走,小骗子,我赔你身衣裳。”
而后不由分说地带了回去。
晋明琢还要装瘸,被晋父冷不丁地问:“闺女啊,别装了。”
晋明琢动作一顿,满脸无辜地看向父亲。
晋父沉稳地开口:“你爹我五岁开始习武,是不是真扭着了,你站着不动我瞧不出来,走两步还能瞧不出来。”
“爹......”
晋明琢怯怯地撒娇。
“知道你是不自在扯的谎,爹没怪你。”晋父宽慰她:“回家吧。”
说完,拍了拍晋明琢的背,到一旁交代不可外穿去了。
她正想走,被裴朗宜喊住了:“晋明琢。”
晋明琢回眸,想到自己还生他的气呢,又回过头去,转身大步往前走。
“你怎么整天生气?”裴朗宜追了上去。
听到这话,晋明琢顿住脚步,简直不敢相信这人还能倒打一耙,她刚想骂人,就见裴朗宜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鲜艳的玩意。
是个漂亮的毽子。
“京里时兴的东西,给你的。”他心情颇好地站在他面前,脸色仍然有些臭,眼睛里却藏着一丝期待。
在期待她收下吗?多看他一眼就会恼,晋明琢视线转向那颜色鲜艳的鸟羽毽子。
还挺好看的,她心想。
六年之后等我那头,她膝盖不好,防备这防备那的,毽子这种玩意见都没见。
爬到树上也被教训。
可在这里,他却献宝似的,专程从京城带来给她。
晋明琢突然觉得,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触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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