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仲景用千金绳将那把剑缠住,拉过来握在手中。剑身细长,剑柄处刻着个姜字。
真是仁义剑!
他喊了句“师父”,跪倒在地。这世间有几人能重伤她?难道是妖帝?
嬴仲景心底里相信没有人能做到,也不想相信这人是姜泠月。他身躯微弯,伸手朝那人面上探去,俯身间玉坠从衣领中掉了出来。
他下意识抓住,忽然又起身朝门口走去。
这个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修士,穿的衣服和他的一模一样。用仁心剑一挑,修士衣服中的玉坠露了出来。
这个人是他自己。
他也真是被毒傻了,连灵音宗派服都未曾注意。
背后的“姜泠月”直挺挺坐起来,笑眯眯地道:“好狠心的徒弟,居然对自己的师父见死不救。”
嬴仲景拔出仁心,剑指“姜泠月”道:“无意冒犯,捉住厌离后,我们自会离开。”
“把别人家搞得一团糟就想跑,好徒儿,为师平日就是这般教你的?”
“姜泠月”吸过仁义剑握在手中,朝着嬴仲景刺去。二人剑风穿梭在小小一间密室中,打在墙体上又会被反弹。
不知为何,这只妖物明明就是只最普通的守墓怪,嬴仲景却心不在焉,一时间和怪物纠缠不清。
“乖徒儿,今日是要欺师灭祖不成?为师可不许!”妖物用姜泠月的脸,做出个谄媚的表情。
一种恶心感泛上心头,嬴仲景有种师父被冒犯的难受,他恶狠狠瞪一眼“姜泠月。”
不过那把剑,真的是仁义剑?
他只怪自己明目术法不精,一剑刺在手臂,喷出的鲜血溅在水晶棺上。才总算清醒过来,怪物也恢复原貌。
怪物黑漆漆黏糊糊一片,常年生活在墓穴中,穿梭在墙体里。它本身不强,但配合毒气可就不一样了。
仁义剑也是此怪幻化出来的,嬴仲景一掌把这黏糊东西拍回了墙里。
既然师父不在此处,还是速速离去吧。
将衣服撕开,嬴仲景扯下块布擦拭溅在水晶棺上的血迹。躺在水晶棺中的人,是位身着华服的青年,他面如凝脂,只是眉宇间戾气横生。
青年面容依旧栩栩如生,葬在此地足以说明其身份不凡。这张脸像极了红衣女修,她也是王族中人?
“抱歉,饶了你的清净。”不知为何,嬴仲景总觉得此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一种不甘的情绪忽然将嬴仲景淹没,元神被拉入某个幻境,透过青年的眼,他来到青年临死前。
这是一座华丽的宫殿,一人闯进来,和青年打了个照面。
青年面色平静,双手扣在案上道:“你是来杀我的,是吗?”
对面那人手握佩剑,直指青年。青年笑容僵硬几分,自嘲地摇头。下一瞬,案上宝剑出鞘,二人直接开打。
嬴仲景的思绪一会儿在现实一会儿又被拖入幻境。打到最后,青年不是那人对手,剑光闪过。青年脖子一热,被一剑割喉,当场毙命。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行凶之人化为遁光消失在窗口。推门进来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一声尖叫将嬴仲景的元神推了出去。
“皇兄!”
浓郁的血填满了眼眶,最后是女孩儿撕心裂肺地哭喊。
嬴仲景按住眉心,思绪逐渐恢复。那把剑,那个人,他都看清了。
剑叫做仁义,人是他的师父姜泠月。
“好强的禁制。”嬴仲景默然。
“嘻嘻,你看到了什么?让为师也听听。我其实也很孤独的,不如你留下来陪我吧。”讨厌的声音从墙里传出来。
“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我只知道她是我师父。”嬴仲景心道。他脑子很乱,仿佛只要有一个线索,他就能顺路理清所有关系。
这位皇族青年,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仅仅是一点血,他就能轻而易举看到别人的记忆。
看着青年苍白的脸,嬴仲景强行压下情绪,墓中禁制竟又要将他的元神拉出躯体。
不过这次没成功,一个人的出现打断了施法。
“仲景,原来你在这里。”姜泠月环抱仁义剑,站在楼梯上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