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几日。
很快到了魔族的情夕节,这边参考人间和妖族节日,混合混合,便形成魔族节日。
情夕节,不过是由七夕演化而来。
不同的是,魔族没什么节操。
将此设置成带猎艳性质,专门用来搭讪,辱友妻,开银趴等等搞黄色的节日。
这日。
寅时鸡刚打鸣。
纯狐卿已起身装扮。
他越过屏风去看,宁野起的居然比他还早。
房屋后,隐约传来枪剑武斗声。
纯狐卿打开裴司送上来的包袱。
几日前宁野买的衣服首饰就放在里头。
纯狐卿捡起里头一件紫色衣裳,皱起眉头:“俗气。”
他怎么不知道宁野品味差成这样?
这当真是魔族最时兴的衣裳吗?
想起宁野常年一身黑袍,在妖族鹿仙人住处才见她换过别的色的,倒真看不出品味如何。
纯狐卿想起那些图录里的美人,又想到魔族那些怪模怪样的长相。
这丑衣裳穿着丑人身上倒显得没那么丑了。
最多好笑些。
纯狐卿想着,脱下身上穿的衣裳,换成黑色,然后拿起桌上的剪刀咔嚓咔嚓把那些多余的花边布料剪了个干净。
噢,还有那堆花花绿绿的首饰,当真是辱没眼睛。
至于熏香……
一股子艳俗味道。
当真哪哪都是毛病。
美人录如此畅销,竟也未将魔族带得穿衣品味高些,真真是蟾蜍不打扮,眼高手低,专会意淫。
情夕节的热闹已初现端倪。
这条偏僻的小巷昨夜就已经热闹起来。
左右两边挨着的房屋来往魔族渐多不说,猫叫春般的淫声艳语透过砖墙,时不时飘入耳中。
程曜从墙角跃下,一脸恨不得自插双眼的模样。
宁野憋笑:“让你别去看,你不听。”
银黑狐昨晚已经去偷偷摸摸看两眼,回来时的表情和程曜一模一样。
“你也去看看。”程曜伸手拉她。
“滚你的。”
活春宫可以看,两个魔族□□有毛线好看的。
衣服一脱,指不定多么奇形怪状蛆虫遍布。
她们正闹着。
裴司捧着一小碟凉茶探出头来:“来吃早饭。”
“好嘞。”
两人不知道谁应了声。
裴司和银黑狐将盛满食物的碗碟放好。
等了片刻。
两个早起练武浑身是汗的人换了身干爽衣裳走来,嘴里依旧嘀嘀咕咕个没完。
“裴司,等会带你去看个好玩的?”程曜不怀好意。
“你别带坏人家!”宁野一巴掌拍在程曜腰上,“不正经。”
“就你正经,你不也去看了。感觉怎么样?”
“想把眼珠子挖出来洗洗。”
程曜发出猥琐的笑声。
裴司不明所以:“你们……在说什么?”
银黑狐好心道:“她们在说隔壁魔族,奉劝您呐,还是别去看了。哎呀我滴个祖宗,那场面,恶心得我半宿没睡。”
平时穿着衣服人模人样,最多丑些。
脱了衣服那是顶着个丑脑袋,躯干组成的部分却是由一堆尸块尸油组成,像两坨腐肉交缠,往下淌血水。
粥已不再冒热气。
程曜戳戳身旁的宁野:“狐狸呢?”
“我上去找他。”
怎么还没下来?
宁野刚起身,楼上已传来轻缓的步履声。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垂感极好的黑紫色衣摆,外边紫色衣袍上锈着暗纹。原先奇奇怪怪的花边全被拆除,留有针孔的袖边被挽入衣内,再由一串流苏金饰固定,露出里头的黑色丝绸袖子,层次分明。
腰带亦是黑色,前头点缀了与袖子一般的流苏。
宁野觉着不对,定睛看去才知纯狐卿原是把那头俗气的头饰拆分成了三份,分别用来掩饰袖子上拆除的针孔和当作腰带的装饰。
真·手工达人。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纯狐卿这么心灵手巧?
交叉衣领处,花边亦被拆得干干净净,两边分别对称缝上两朵金蝴蝶,中间由三条细链子相连。明明是过于阴柔女气的装饰,放在他这套略显沉闷的衣服上却显得轻盈又灵动,随着他的动作,像是要从胸口振翅欲飞。
但是……
程曜惊恐地望着纯狐卿的脸,发出第一声尖叫:“你对你那张漂亮的脸蛋做了什么!?”
屋内光线昏暗。
铜镜模糊不清。
白粉敷面,眉毛将他的眉毛画得又深又重,脸颊旁两大坨胭脂跟被人扇了两个时辰似的,嘴上浓艳的胭脂像刚吃了一个小孩。
这还不如平日里粉黛未施的模样俏呢!
宁野飞速上楼拿了个东西,然后拉着纯狐卿去后院井边洗脸。
面盆里清澈的水随着脸上妆容洗去变得浑浊。
洗到第三盆,水才变清。
纯狐卿终于意识到众人刚刚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用帕子捂住脸,纯狐卿闷闷的声音响起:“我刚刚,是不是不好看?”
“没有,只是妆浓了,还是好看的。”宁野昧着良心道。
好看得像纸扎人。
阴间气质拉满的那种。
这里还是永夜,光线昏暗。刚刚下楼没看到脸时众人还觉得他这身不错,看到脸后集体沉默。
被吓的。
银黑狐的屋子眨眼间成了寿材铺。
任谁多看两眼都要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