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赶忙从二人面前路过下楼,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宁野看他实在不舒服,嘴唇发白,干脆靠近他。
纯狐卿正晕着,忽然一股力道传来,直接将他打横抱起。他惊得赶忙攀住她单薄的肩膀。
宁野一天天不知道哪来的使不完的牛劲,轻易将他抱起,直接上楼。
“你……”二人气息交织,他闻到她身上的皂胰味道,是他送的那块。他控制不住地眼眶发热发红,那颗好不容贵才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开始剧烈跳动。
他乖顺地任她抱着,贴着她落到肩膀上的长发忍不住问:“你,你真不喜欢妖族吗?”
“我要是真不喜欢早出妖界了,你们这,开放是开放些,但还不错。”
他嘟囔:“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
“那是哪种?男女之情那种?”
“嗯。”
怀里的狐狸背脊比刚刚僵硬许多,尾巴不由自主卷起,贴在她手背上有些痒。
宁野想了想:“还行,不是不能接受。”
但只接受毛茸茸。
她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纯狐卿重燃希望,心脏怦怦跳,他咽下即将出口的话,打算来日方长。
已经到了他房间,宁野把他放下,接着说:“不过我对任何人任何妖都只想玩玩,没想过度余生。妖就更不可能,寿命不对等不说,习俗想法都不一样。”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纯狐卿气得摔门。
两扇房门当着宁野的面重重关上。
宁野:?
他怎么阴晴不定的?
伺候完三位大爷,她准备好明天要出发的物品,下楼检查一遍马车,确认明日不会出什么大窟窿后才返回房间。
是夜,红月高挂。
妖界的天气她不大会看,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会不会下雨?
有备无患。
她正打算再去添置点东西,房门忽然传来响动。
宁野回头去看,意外地看到程曜走进来。
“有事?”她走过去。
“有心事,想跟你说说。”
“坐。”
二人相顾无言。
良久,程曜打破沉默,不太自然地开口:“你……在森林里有没有,看到些什么?或者说……做了什么梦。”
“有是有。”宁野想到这,尴尬地咳了一声。
两人互相躲避对方目光。
“你,你梦到了什么?”
“拜堂成亲,咳,和蛇妖那啥。”宁野战术性喝水,“总而言之就是……你懂吧。”
不知道青竹做了什么手脚,她在梦里与他度过一生,心动到无法控制。结果醒来之后,梦里心动的感觉消失得一干二净。
“噢噢,原来是这样。”程曜确认自己与她做的梦不是同一个,或者说,每个人都不一样。
她推断自己做的梦不是有关未来的预知梦后放下一大半心,尝试和宁野说出自己梦到的幻境。
很多时候,大多数人只想当个诉说者,程曜却发现宁野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态度认真不敷衍,还试图与现实生活结合,推断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
两人聊了一个多时辰。
程曜心情好了少,却对未来有隐忧。她想赶紧找到宝物开鉴,看看那黑漆漆的镜面会显化出谁的面容,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要从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个人,督促那人先驱逐魔族,再收复天下。
可是,仙鉴真的靠谱吗?
一夜辗转。
天还没亮,裴司已经睡不着,干脆起身去楼下与掌柜说一声今日退房。
从森林中出来后,好像一切都变了,却什么都没变。
睡不着的不知他一个,程曜纯狐卿没过多久也收拾好行装下楼。
平日起得最早的宁野竟然是最后一个下来的。
她很意外:“你们怎么回事?起这么早?”
“心里有事。”程曜叹气,“就你没心没肺。”
“……”这话让她怎么接?
宁野试图趁着早饭撬开裴司的嘴他死活不肯说。又想去问纯狐卿怎么会看到她老的样子,人家压根不搭理她。
吃完早餐,拿上干粮。
宁野坐在马上,跟着马车一路前行。
这次赶马车的换成了纯狐卿,车帘子打开,程曜和裴司各自望着窗外不说话。
这队里还有能跟她说话的正常人吗?
古代有没有心理医生?
她觉得这些人从森林出来后着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