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的敏锐直觉却总让她觉着这两人对程家有所觊觎。
“你包袱里有什么东西?”
裴司放下包袱,解开布结,里头仅有零零散散的衣物。
他在程家几日,除了第一日走错地方,便再无逾矩之举。手下人亦说没什么异样。且在程家期间,他也没有与外界的谁有联系。
宁野这两日也再没打听过程家,站在旁观者角度,可能只是出于对上位者的好奇。
程曜却还是怀疑,命令道:“把外袍脱了。”
“……程,程将军?”裴司耳朵通红,不懂她什么意思。
“搜身。”程曜也意识到不妥,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程将军!你无缘无故搜草民,是否太过分?”
两旁小厮听令动手,嘴上说着软话:“不好意思啊裴公子,最近府上不太平。”
“程将军!”
裴司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又羞又气,只能挣扎两下后任由他们搜身。
但他身上什么也没带,再搜也搜不出花。
程曜没奈何,放他离开。
难道真是自己错了?
程曜皱眉:“把他这几日去过哪,说过什么话。还有宁野之前问过的事,去过哪也都说一遍。”
她不信这二人什么都没有。
天色擦黑。
酒楼已备好饭菜。
要等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来。
纯狐卿点燃蓍草,手上拿了一把草签子。
浓烟升起,将他精致的面容半遮半掩于烟雾中。
“你在卜卦?”宁野闻到燃烧的草药味,回头惊讶地问。
纯狐卿头一回没理她。
两人呆在一个房间里一天没有出门。临近晚上,他突然露了这么一手。
宁野放下手里雕刻的半成品狐狸木雕,走过去看。
只往前踏出一步。
纯狐卿的声音响起:“你今晚动手。”
“这么快?”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
裴司声音响起:“我回来了。”
宁野连忙去开门。
此时,纯狐卿已经拿起一杯茶水,浇灭火种。大量烟雾飘散在屋顶。裴司透过烟雾,望见了他脸上沉郁的脸色。
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饭菜有些凉了。
三人吃完这一顿。
饭菜撤下,房门紧闭,窗户只留了一条缝。
宁野问:“地形图呢?我们要今晚动手。”
裴司错愕:“这么快?”
“何时动手结果都一样,现在动手,会有奇路。”纯狐卿走到书桌前,“你出程府,是否遭到程曜盘问?”
裴司应道:“是。她看了我包袱,还搜身。”
“画下吧。”纯狐卿点了点纸。
宁野不明白他的举动,裴司却立即起身上前。
毛笔蘸墨,在纸上写写画画。
宁野走过去看。
起初,裴司只是在纸上画了个大框,又往大框里画出许多小框,边画边说:“我这几日在程府打探,程曜盯得太紧,我没敢太大动作,便只能依靠丫鬟小厮谈话和我自己的推断,大致画下地形。”
“你这也太厉害了。”宁野盯着上面密布的小框,惊叹道,“脑子怎么长的?这记性也太好,我去,程家这么多库房?”
“是,三大间。”笔尖一路往右,“皆靠近程曜住处。我听说宝盒他们觉着无多大用处,那么按我猜测,一个没有多大用处的东西不可能在书阁,只有可能在这三个库房中。”
“你确定吗?”今夜就要动手,她颇有压力,希望得到的信息再准确些。
“不确定,只是大概率。”裴司无奈,“我想问详细些问不出来。这件东西几年前程府便把它丢到一边不用,时间隔了这么久,库房清单不知道在管家还是程曜手中,我若是去要恐怕就……”
这等财物隐私之事,他一个外人过问一句都是逾矩。
宁野挠头,赶紧记下这张地形图。
她不死心地问:“真要今晚动手?”
“是,今晚必须动手。”纯狐卿见她还要再问,继续说道,“刚刚为你卜一卦,今晚动手是上上之策,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
“不知道,我不擅长卜卦。只能看个大概。”
宁野:“……”
她怎么忘了,这只狐狸压根没那么靠谱。
法术使的不流畅,占卜也是半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