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出那些话,裴司面红耳赤,更是拒绝:“阿野,不行。裴司自知相貌平平,不敢行……魅惑之事。”
他知道自己长相不错,但与纯狐卿一比,立时显得寡淡。就像一桌满汉全席旁放置的一碗清粥小菜。
程曜身为城主之女,怎可能没见过世家大族的公子。他的优势更加接近于无。
宁野那叫一个惆怅:“唉,那算了,我明日拾辍拾辍,亲自上阵吧。”
“……你是真敢想。”纯狐卿阴阳怪气。
“怎么不敢想,她要是看上我,我乐得入赘。”宁野呛他。
一句话,将纯狐卿梗地一晚上没睡好。
他不断去想宁野说的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一会儿觉着自己是不是才入世不久就成了龙阳,一会儿又觉着自己只是在替同行之人担心,可无论是哪个答案,都让他抓心挠肝地煎熬。
他不愿意去想更深的原因,辗转反侧大半宿,好不容易才睡着。
如此反复多日,纯狐卿看到宁野都是避开走的。
搞得宁野莫名其妙,不过没了纯狐卿纠缠,她倒觉着清静许多。甚至还有时间出门闲逛,听一听当地百姓们如何评论程家。
程曜这个女将军在百姓的只言片语中逐渐被她拼凑出来。
传说中的美强惨。
越听越怜爱。
三日后。
程庄曲水流觞宴。
纯狐卿脚崴了还在休养。
宁野便带着裴司出发去往程庄附近的茶摊等着。
清晨山里有些寒凉。
晨露未晞。
裴司在马车上还不觉着如何,在茶摊坐久,就觉着凉意入体,背脊处冻得有些僵。
宁野看出来他冷,直接取下自己的披风递给他:“穿上。”
“我不冷……”他话未说完。
面前女子站起,直接把披风盖在他身上,面前绳结系好。
残留在她身上的温暖瞬间将身上的寒意驱散,裴司能闻到披风上属于她的味道,干净又凌冽的气息迅速将他笼罩。他只觉耳尖发热,不敢去看她,轻声道:“谢谢。”
宁野用手背去触碰他的手背,惊得裴司一缩,脸刷得一下红了。
“不是,我就试下你手有多凉。”宁野无奈,“怎的你们这的男子都如此羞臊?”
放在以前,她想找个会脸红的男人都难。
裴司敛眸,转动手中的茶杯,里头的雾气缓缓升起:“你以前……接触过很多男子吗?”
“是挺多。”她没避讳,“走镖嘛,都是男人。诶,老爷子,有姜茶否?给我旁边这位来一杯。”
茶摊摊主见现下还早,人又不多,便说:“要等一会儿客官。”
“好嘞,尽快。”
二人坐着等了快半盏茶时间。
姜茶才被端上来,宁野付了钱,往尽头望去,只一眼便收回视线,对裴司说:“你慢点喝,别烫着,还没来呢。”
久未听闻的叮嘱。
“好。”裴司浅浅抿一口,想到自己死去的亲人,差点落泪。
浓重的姜味入口,辛辣中带点甜味,沿着咽喉往下流去,流淌经过处寒意尽消。他辣得忍不住皱眉,才抿三口,额上已泌出薄汗。
宁野递给他一张帕子,笑道:“不冷了吧?”
裴司接过,辣得微微有点鼻音,他按了下眼角辣出的泪:“嗯,不冷了。”
“不冷就好,诶,他们好像来了。”
宁野听力灵敏,转过头望见尽头有一行人驾驶马车走来。
她连忙嘱咐裴司:“等会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你雇来的镖师。护送你到沧衡城的。没有人问的话你就别说。”
她生怕这个时候会遇到程曜,人一旦要做坏事,就会变得心虚。
裴司点头说好。
程家马车远远驶来。
不断靠近。
裴司紧盯着队伍,待三辆马车驶过时,最后头的几辆马车中其中一辆倏然掀开车帘。
曾与宁野有一面之缘的裴叔瞪大眼睛望着他们,满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