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一个人?”
柳凤头都没抬一下,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他,“嗯。何事?”
“我听说,昌盛河边死人了?”
“官府查案,少打听。”柳凤懒得与他客气,首富怎么了,得供着不成?
没想到,宁禄和却不知趣,他鄙夷地嗤笑了一声,“官府查案?你一个小小书吏,倒是和我耍起了官威。”
柳凤从腰间摸出崭新的腰牌,“不好意思,升级了。推司,看到了没有?”
“嘁!推……推司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一个小小吏人。你拼死拼活干一个月的钱,我宁禄和一日便能给你。”宁禄和越走越近,近到柳凤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
她稍稍挪开,笑道:“宁公子真是个大善人,您要是觉得钱多到没处使,非得给我,我也不拦着。”
“给你可以,有条件。”
“哦?说说看?”
宁禄和忽抬手,在袖袋中摸出块玉,“看到没有?这块玉佩,价值连城,伺候好我,有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柳凤脑子里“轰”一声炸开,她想接过玉佩,可宁禄和却逗着她收回了手。
但柳凤看得很清楚,红色的璎珞,上好的羊脂白玉,鬼斧神工的雕工,喜鹊站在枝头。
与死在昌盛河边那人身上的玉佩,几乎一样。
柳凤看向宁禄和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
这人方才是不是来问昌盛河边死人的案子来着?
莫非他是真凶?
柳凤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宁公子好阔绰,这玉佩看着可值不少钱呢,你就不怕我拿着跑了?”
“有价值,才能证明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啊……这玉佩,我可不是谁都给的。”宁禄和边说,边上前两步,抬手便要抚摸柳凤的脸颊。
柳凤稍稍偏头,笑道:“哦?柳风不才,倒是想听听,宁公子都给了谁呢?”
“那自然是成了我宁禄和的人,才能拿到这块玉佩。”
柳凤嗤笑一声,“这不是很简单?不就是伺候你,给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也算是宁府的人。这么说来,宁家下人人手一块?”
柳凤不是不懂宁禄和那句“伺候好我”的意思,只是她不确定,究竟是自己女子身份暴露,还是有钱人家玩儿得花。
果然,宁禄和顺着她的话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想什么呢?我说的伺候,可不是做下人。再说了,这玉佩价值连城,怎可能人手一块?宁府偌大的家产,也仅有三块,我家娘子手中自然是有一块的,另一块嘛……”
宁禄和说到这,忽然蹙了蹙眉,有些嫌恶。
“不说了不说了,晦气!总之,这一块,你若是让我高兴了便是你的了。”
晦气?
柳凤转了转眼珠子,既然这玉佩宁夫人手中有一块,那另一块,有没有可能在宁禄和那个妾室季筱美的手中?
可为何死者的身上也有一块呢?
柳凤想不明白,干脆抓起宁禄和的手腕便往宁府外走。
“你这是……”宁禄和一开始有些吃惊,可转瞬,便面露了然之色。
“猴急!还是小郎君好,不像女人,扭扭捏捏推三阻四,假清高,最后还不是睡到了我身下?”
说罢,宁禄和反手抓住了柳凤的手。
柳凤一个激灵,猛地甩开,“别碰我,跟我出去一趟!”
“对对对,还在府上,不碰不碰。咱们出府找个好地方。”
柳凤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费口舌解释。
一路上,碰到了好多宁府的下人。
他们见宁禄和,纷纷乖顺地低下头,可在背过身的地方,赤裸裸地盯着柳凤,面露唏嘘神情。
终于,出了宁府大门。
柳凤左右看着似乎在搜寻什么。
宁禄和笑道:“这事儿交给我。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刚要上手将柳凤搂过来,柳凤一个健步,朝左侧街市的一面墙上冲去。
“诶……”
宁禄和想说,方向错了,客店不在那儿。
可见柳凤将那面墙上的一张告示撕下来后,住了嘴傻了眼。
柳凤拿着撕下的告示朝宁禄和快步走去,“宁公子,劳烦您辨认一下。”
宁禄和接过,“哟,这谁啊?哦,这就是今日在昌盛河死的人啊?不认识,没见过。”
他摇了摇头。
柳凤指了指告示右下角画的那枚玉佩,“那玉佩呢?”
宁禄和脸上的表情变得可怖起来,渐渐地,从红润到苍白。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到底是谁的玉佩?”
“这……”
“莹莹的玉佩就挂在她腰间,而我的……”宁禄和说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片刻后,双唇颤抖着说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筱美的玉佩明明已经作为陪葬品葬于墓地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