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到了,您请。”
柳凤见有四人往县衙方向走来。
其中一人看装扮是名捕快。一人形容枯槁双目却炯炯有神。一人年纪较轻,着一身布衣青衫。还有一人着一身官服,气质不凡。
此人想必就是李县尉了。
柳凤计上心来,她迎上前笑道:“李县尉,可把您给盼来了!”
捕快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将柳凤拦住,“来者何人?莫要耽误大人办案!”
柳凤谄笑看向捕快,“这位官爷,早上咱们还在周铭清家见过,您不记得了?孔县尉让小的在此处恭候李县尉,顺便说说此案的情况和疑点。诸位请吧!”
捕快有一瞬间的迟疑,可旋即便反应过来。
“满嘴谎话!此乃……”
话还没说出口,那位官爷抬手将长刀按下,“那便有劳小兄弟了。陈捕快,劳烦带路。”
“等等!”身后有急促的声音响起。
柳凤转头一看,薛誉?他怎么跟来了?
我的老天爷,他不会是要在这个当口揭穿我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像他能做出的事儿。
柳凤朝他挤眉弄眼,薛誉却仿佛没看到般,大步走来。
他朝官爷作了个揖,“魏知县。”
魏知县???!!!
刚才自己喊他什么来着?
柳凤惊恐地看向身侧的官爷,只见他似笑非笑看向自己,片刻后又移开目光。
“薛誉,又见面了。”
薛誉指着柳凤说道:“此乃家中书吏,方才我晚来了一步,便留他在此处恭候复验官。孔县尉本告知请的是李县尉,这消息不及时,差点冲撞了魏知县。”
什么差点,已经冲撞了。
柳凤笑着掩饰尴尬,“原来是魏知县。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魏天摆摆手,“无妨。我们边走边说。”
薛誉点点头,向柳凤介绍道:“魏知县曾在江南西路临江军做过判官,精通推案。你先说说此案情况和疑点,我再补充,魏知县自有判断。”
“案情我大致了解了,直接说说疑点吧。”
柳凤将疑点和方才查明的一些情况一一告知。
几人在陈捕快的带领下,进了间屋子。
孔县尉、刘明等人已经等在了里头。
“魏知县,一路辛苦了!”孔县尉迎上前去,笑道。
虽说都是一县官员,但知县是皇上委派来的朝廷命官,未来自然是要擢升的。
地位便不一样了。
孔县尉也是两刻钟前收到消息,华岩县李县尉有公务外出,不在县衙中,这才请来了魏天。
又转头见到薛誉和柳风,怒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让他们进来的。孔县尉,我们开始吧。”魏天也不和孔瑞祥客套,他示意跟随自己的老者准备得当,口含一颗苏合香圆,便退至一旁。
老者为华岩县仵作,名叫吴斤。身旁布衣青衫为其书吏刘韬。
周铭清的复验结果,与薛誉的初验结果几乎无异。
至于其鼻腔内红紫色不明物质,由于和分泌物混合,不好判断。
“死者不是有两名吗?季秀英呢?”魏天沉声问道。
孔瑞祥解释道:“季秀英乃自缢而亡,有其亲笔信,尸表特征与自缢死无异,加之其丈夫哀求,本官便免检了。”
魏天睨了一眼孔瑞祥,“宸国哪条例律说了,自缢死可免检?”
“这……”孔瑞祥没了早上的气势,百口莫辩。
“把季秀英尸体连同关联物带来。既然还未初验,薛誉、柳风,便先由璞县初验一番吧。”
“是!”柳凤大声应和。
季秀英的尸体被人抬上来,薛誉朝柳凤点了点头,一切准备就绪。
“死者季秀英,女,年二十岁。头顶无异物。双目闭合,眼球凸起。鼻腔无异常。嘴唇黑紫,微张,舌尖伸出牙齿三分有余。颈间勒痕红,于喉结下方呈八字。胸腹部无外伤,双臂无外伤。双拳紧握,掌心无异物,右手中指指缝中有……”
薛誉忽然停下。
“有什么?”柳凤忙问道。
薛誉转头看向柳凤,“有白色棉线。”
柳凤脑袋“轰”地一声。
白色棉线……
那褥子上的破口,是季秀英造成的?
所以现场根本没有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