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胆大包天。
这样一想,也笑了。
若非胆大,太子也不会在她身上押注。
一把孤刀,够利也够钝。
是个人才,得会会。
他们两个人密谋了半天,将梁温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梁温不知道他们此行,就算知道她也没什么感想,毕竟两个人她都惹不起。
梁温派陈虎去打探了符文华和符杳的下落,但陈虎探了一圈也没信。
梁温听完陈虎的话:“离春闱还有些日子,应当是还在游玩的路上,过段时间再说吧。”
“苏瞿白没来信吗?”梁温又问起别的。
陈虎也丈二摸不着头脑:“主子的信半月一次,但这次都快一个月了,也没有信件送来。追风倒是去信了几次,但都没有回音。”
梁温看着镜中的自己,问:“幽州呢?”
陈虎是个急性子,上阵杀敌就图个爽快,根本就不想那些弯弯绕绕:“还是那样,按兵不动,没什么大动静。”
也亏的他们是将才,这样是陈虎带兵,别的不说,就沈巍一直耗着,他就得急死。
按兵不动,在梁温眼中这个词就不算个好的。
像是沈巍那样的人,不会拖拖拉拉延误战机。
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密谋什么。
门半敞着,挂着厚厚的帘子隔绝风寒。
追风掀帘而入:“梁县令,太子传话,晋王和雍王双双入京。”
来盛京的路上,追风已经将盛京盘根错节的宗族世家以及皇亲贵胄说了个透彻,梁温也知晓那晋王和雍王是谁。
梁温问了句:“太子什么表示?”
追风摇头:“他没说什么,只是叫人递了话来。”
“那便不管,索性撂着,让他们争去。”梁温惯不是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太子都没什么表示,她急什么。
再说,若是真有什么,该急得也不是她。
“盯着幽州那边,河东那里来信也要来报。”相比于盛京的波云诡谲,梁温更担心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两周。
“好。”
追风从怀中掏出衢都来的信,交给梁温。
梁温也念着那边,拆开信,先看见的便是徐漱玉的问好,随后才是正事。
她将信收好,又亲笔写了一封信,也递给追风:“交给太子。”
忍不住笑起来,方知义这事办的着实有趣了些,不像是守正的刺史,倒像是深山里的莽夫。
她只是叫方知义想法子拖着他们十二家,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谁成想他直接将人全绑了关起来。
不仅是梁温笑了,徐漱玉刚知晓此事也笑了。
徐景和徐暇都知道此事,此时堵在徐漱玉书房笑个不停。
“这是把他逼急了。”徐漱玉点评一句。
徐景抹了把眼角的笑泪:“他啊,才是聪明人。你瞧瞧,审时度势可真不错。”
徐暇还算收敛:“估计也是那群人给他弄烦了。”
“谁说不是呢,那十二家自诩于余衡的恩情,又拿许了方知义的好处说事,终日去他府上围堵,换成谁都忍不了。”徐漱玉笑方知义的行为,但更笑那十二家的愚蠢,“方知义再怎么说都是衢都的刺史,哪里是他们能拿捏住的。”
“别说他们现在与孙氏断联了,就算孙磊在这儿,也不敢明面上给方知义摆架子。”
徐景被那十二家的子弟怼过,心中对他们一点好感都没有:“可不是嘛,没了孙氏,他们算个屁。”
徐暇是明面上端方清朗,暗地里也是个记仇的:“他们还是有点用处的,起码这会儿子不就供人哄笑嘛。”
“方知义都做到这地步了,咱们也不能掉链子。”徐漱玉比他们想的多,“徐景一会儿去一趟玉杓记,告诉臻掌柜一声,他们十二家没了主心骨,倒是便宜咱们了。”
徐景不接触家里的生意,多嘴问了句:“要怎么做?”
“垄人生意,断人财路。”徐漱玉一字一句道,他向来是个心狠的,送上门来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去破庙里找些乞儿,多给些银子,叫他们将十二家主事的被方刺史逮进去的消息在城中传遍了。”
“他们平日里总是大声吆喝揽客,不就是图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声嘛,咱们成全他们。”
徐漱玉压着嘴角的笑,似是忧愁的叹了一声,对着他们二人教条说道:“这年头好人不多了,咱们也得行善积德。”
两人偷笑,越想越觉得解气。
也不堵在这里了,一个赛一个跑得快,腿脚麻利的出门就不见影。
他们二人走了,徐漱玉嘴角的笑也抿平了。
“备车,去张府。”
守在书房外的人轻手轻脚走了,徐漱玉奔着张纯傕他们府上就去了。
好处总不能一个人得,总得拉上一人分一杯羹。
本来他首先想到的是方知义,但转头一想他忙于公务应当是无暇顾及,索性找上了与他同一阵营的张家。
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