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裴衍语气冷漠,低头看着杨一寻头顶,往后退了半步,杨一寻身体失去平衡栽倒在地,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裴衍抬脚踢了两下,“别装死。”见杨一寻没有反应,拉着我马转身就走。
走出几米,裴衍不由得回头,杨一寻一个人躺在离人群稍远处生死不明,前方打斗无人顾及,这么下去,冻也能冻死了。
裴衍骑在马上掉头走到杨一寻身边,神色居高临下,眸中映出她的面容,他不屑于杨在清的死活,但脚却迈不出一步,良久,将杨一寻扔在马背上,盖上披风,自己牵着马走。
走了一段路,仍不见玊冗的影子,裴衍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却还是火烧般疼痛,身上的衣服几乎冻成冰渣,四肢越发僵硬。
路仿佛没有尽头,裴衍感觉自己要被冻僵了,再这样下去,都得冻死。他上马,扯下盖在杨一寻身上的披风,系在自己身上,将杨一寻圈在怀中,骑马飞快地向前跑去。
山路颠簸,杨一寻额头软绵绵靠在裴衍颈肩,终于,在裴衍心中不知默念了几句玊冗名字的时候,忠于在前方山路交叉口看见了一辆马车。
“将军!”
玊冗飞快跑来,牵过裴衍的马,“将军浑身都湿透了,块进去暖和一下。”
“快!快!来人!快扶将军上马车。”马车内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出,裴衍将杨一寻推给玊冗,使了个眼色,走上马车。
“这位是梁曲的县令。”玊冗说到,“梁曲离这里最近,季公子带着我们一路前进到这里,上报到县令,没想到亲自来了。”
“多谢。”裴衍没多客套,上了马车,对着县令恭恭敬敬的道谢。
“不敢不敢,鄙人吴守仁,是梁曲的县令。”
“吴县令不必自谦,这一路多谢相救。”裴衍说着,伤口碰到椅背,微微皱了下眉。
“快来人,给裴将军看看!”吴守仁对着车外喊道,“将军一路南下,在梁曲附近受此重伤,是在下的失职。”
“吴县令去哪里的话。”裴衍说到:“事发突然无所预料,怪不到任何人。”
突然有有人敲了敲马车,吴守仁以为是大夫,刚要出声,玊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将军……杨公公他……”
吴守仁这才恍然大悟,“诶呦,快!快扶上来,叫大夫一起看看。”
杨一寻被玊冗扛上马车,放在马车角落上,头靠在车窗上,不省人事,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
随车而来的大夫上来看了一眼裴衍的伤口,简单清理了一下,“将军真是耐力过人,这样重的伤,竟然硬生生挺到现在没吭声,果真不是一般人啊。”
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些伤药去给杨一寻检查伤势,先是检查了一下脸部。
待吴守仁看清杨一寻的脸,面露惊讶,浑身一僵,随后眼皮一掀,转换神情问道:“这位是?”
杨一寻没有意识浑身软绵,大夫看的费力,玊冗跪在一旁,扶着杨一寻防止她倒下,闻声说道:“这位是杨公公,奉旨跟将军一起去临安的。”
“啊、啊,宫里来的。”吴守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吴某不知此行为何,多有怠慢。”
裴衍视线划过,说:“县令不必为了无关的是如此自责。”
大夫粗略的看了一下,说到“这位公公看起来不像外伤。”接着就要去把脉,突然吴守仁出声打断了他,“这位公公看样子伤的不轻,一会到了地方,得让大夫好好瞧瞧。”
大夫手下一顿,立刻会意;“马车动荡,若是内伤,小的怕一个不稳碰到何处,淤血了会有生命危险啊。”
吴守仁点头道:“辛苦要小心扶着点这位公公了。”
裴衍看着吴守仁的表情,没说什么,目光停留在杨一寻脸上,最后烦躁的闭上眼睛,那一掌他也没用多少力,人怎么变成这样半死不活了。
吴守仁拿着暖炉递给裴衍,“马车地方有限,不能更衣,将军先用暖炉烘一烘。”说着又拿一个递给玊冗,玊冗接过,揣进杨一寻怀里。
裴衍实在有些吃不消,一路闭目养神,吴守仁看着裴衍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又看向杨一寻,这位怎么又回来了,还是在宫里,皇上亲自下的令。
一路无言到了吴守仁府邸,马车一停,裴衍便睁开眼睛,目光先留在杨一寻身上,又看向吴守仁。
“裴将举,到了。”
刚到门口,季叙白就迎了出来,看着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裴衍身上半干,玊冗在后面小心翼翼扛着杨一寻。
“这……”季叙白迟疑道:“这是怎么了,还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