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个答案,”展昭不后退,沉静地对峙,“职责所在,青天在上,皇令所授,京衙一定要知道那些冤死者去了哪儿,水落石出,还之以王法公道。”
“在你手中。”
老知州浅浅淡淡地道。
御猫手一抖,掌中摩挲研究的白瓷药瓶,砰地坠落,砸碎在了地板上,四分五裂,骨碌碌滚出了几枚朱红的药丸。
“人丹。”
老知州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去,慢慢地把价值抵千金的长生药拾掇回掌中,包在了丝绸手帕里,交由左右,重新装入仙丹瓶。
“还不足以真正做到长生不老不死,但延年益寿十五载,确实足矣。”
“要尝一丸么?”
老大臣抬眼,友好地询问,递出。
“你们武官暗伤沉疾多,一丸下去,运转真气,立刻就能感受到温暖舒适的药效。”
年轻的司法高官,死死地盯着人命炼就的灵丹妙药,脑海中庞杂地闪过了许多概念,画本志异故事中的蟠桃、人参果、仙丹……哪个痛苦的贱民不想速死,哪个权贵不想永生?
眼眸猩红地含着热泪,大红官袍之下,拳头无意识紧攥,捏得咯吱作响,精神濒临崩溃了。
“吃了它。”
地方老虎平缓地宣布说,
“既然你已经看到真实了,那么加入我们,否则我们吃了你。”
马汉愣愣地注视着身形发抖的展大人,以及递到展大人面前的人丹,脑海大片空白。
“………………”
王朝不忍地撇过了脸。
他竭尽所能拦了!拦不住哇!……
炼药坊中檀香渺渺,仙雾氤氲。
“名利名利,人生在世,所求不过是名或利罢了。”皇亲国戚,安乐侯在众星拱月中显出,保镖簇拥着,手中握着一柄精巧的军|工猎|弩,瞄准着御猫的左胸腔,心脏部位,“佳人倾国,两袖清风,不贪不捞,不是为了金钱,那么想来便是为了德名了。”
打蛇七寸,杀人诛心,笑说着,雍容散漫地威胁:“我们可以让你从史书中消失,彻底抹掉你的存在。你的付出、心血、挣扎,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尽数化为乌有,你的坚持毫无意义。”
展昭竭力抑制情绪,沙哑地道:“你们一定要开封府合作。”
庞昱欣赏地劝道:“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不该是敌对的。狼吃羊,人吃猪猡,天经地义,为何要与圈里的猪猡、羊站在一起。”
食|人者之所以心安理得地吃|人|肉,实是因为,强者与弱者,富者与贫者,权贵与奴隶,已不是相同物种。
非同类,自然可食之。
“提刑官展大人,您很强,前途无量,与我们站到一起,未来几十年,权倾朝野也可期。”
“………………”
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不呢?
混混沌沌地思考,何苦螳臂当车,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