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算得了什么,上位者的心意才最要紧。王爷不肯,但咱们福晋是出了名的心善仁慈——大阿哥的葬礼得好好办,得大办才行!”
剪秋听见人痛快又嚣张的笑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侧福晋是真的疯魔了。
馆陶没猜错,虽然雍亲王不肯为长子丧礼兴师动众,但耐不住福晋柔则苦苦哀求,他还是应允了大办,硬着头皮去请兄弟们,及王公亲眷观礼,当然他也没忽视这个作妖的侧福晋,狠狠敲打了一下馆陶,口口声声让她感恩福晋心善。
馆陶牙根痒痒,但想到即将给他们这一群蛮夷之辈准备的惊喜,她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一言不发等雍亲王拂袖而去,她才对着人的背影露出轻蔑恨意。
一场葬礼,馆陶药翻了大半王公贵族,这可是鹤顶红,发作极快,没死的算他们运气好,前院可谓是人仰马翻,十四、十七两个阿哥毫无防备,喝了两口酒,当场暴毙,其余人脸色大变,尖叫哭泣声此起彼伏。
“饭菜有毒!”
“爷,爷你怎么了,快叫太医啊!”
“福晋,福晋,太医,快传太医……”
“好你个老四!这可是在你府上出的事,你还想走?”
馆陶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她捂着嘴笑容娇俏,从容不迫地斟酒,雍亲王无意间对上她满怀恶意的目光,身躯骤然一震,不可置信盯着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侧福晋,“是你?是你!”
馆陶挑了一下眉,不置可否,在人仰马翻的热闹之中,她神情自若捏着酒杯朝雍亲王莞尔,摆出敬他的姿态,眉眼轻蔑傲慢,竟是种说不出的骄矜,仰首一饮而尽,她的命,除了她自己,谁都夺不走。
“快!”
雍亲王看见她举杯的动作,目眦欲裂,刚想叫人阻止,就听见酒杯掷地的声音,场面有瞬间的安静,柔则不安地捂着小腹,秀美的远山黛微蹙,她有孕身体不适,刚刚并未动过酒水,只略略夹过两筷子菜,此刻,哪怕她再单纯也意识到了笼罩于头顶的危机。
被馆陶特意调开的婢女剪秋,此刻终于找到了主子,她脸色煞白扶着女子消瘦的肩膀,馆陶在笑,鲜血从裂开的唇角溢出来,她一脸痛快得意,谁能想到这样的手笔,只是出自一个妾室侧福晋,所以这个锅,雍亲王背定了!
他竟然敢嘲讽她为妾室,理当侍奉福晋,让她去照顾正妻孕事。
真是贱人,不过蛮夷庶子,竟敢如此轻贱她!
只是可惜,瞧不见他的下场了。
这里的鹤顶红真不错,见效快死得也快,这是馆陶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然后,她又又在一片哭泣哀嚎声中苏醒过来了。
有完没完了!?
很好,竟然还是同一出戏。
这一次,她是柔则,那个抢走妹妹福晋之位的雍亲王福晋。
柔则因受惊而小产,焦头烂额的雍亲王站在屋檐下一言不发,王府出入口,各个院落站满了看守的禁卫军,落日晕开的橘红都透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馆陶痛的已经麻木了,透过雕花窗往外看是成片穿戴黄色盔甲的侍卫,耳畔婢女哭声连绵,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是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