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蓁蓁一向是个很残忍的姑娘,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她还是坚定地推开了对方。
七爷有点懵,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欢愉中,这个时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马车里面安静了片刻,蓁蓁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听见他低声道歉,“对不起蓁蓁,我会向皇阿玛请旨……”
“我不愿意。”
蓁蓁打断了他,七爷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张了张口,最终没说出难听的话,只是紧紧皱着眉,天质自然,神色间有点令人心碎的哀痛。
“七爷。”毕竟还没睡到,蓁蓁摸了摸他的脸颊,骨头咯得很不舒服,她真心心疼起来,语气温软哄着人:“我不希望,七爷为了我得罪皇上,受人非议。”
“就这样不好嘛。”
“七爷。”
他沉默着,并不看她,蓁蓁却摸到了一手泪,他忍着泪,眼睛像是含着星星,怜惜地抚着她的眉眼,目光怔愣,眼泪滚落,星星也就坠落下了。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用。蓁蓁,是我没用。”
他一声比一声绝望,情真意切,似乎要哭出他这二十多年来,受的所有的委屈。
蓁蓁安静地由他发泄,七爷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抱着她泣不成声,丝毫没有怀疑,她刚刚的话只是在哄他。
他一心一意地觉得,他们是两情相悦,却被礼教规矩分开的一对爱人,哭的很伤心,可坚定的承诺却是没有的。
她也没多大感觉,大家都是各有所图而已,他这种表现出来深情,有几分真,几分假,谁也说不清。
然后蓁蓁就下了马车。
若兰目光在她唇停了停,却没有问什么,只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
若曦倒是有点好奇她的事情,但也没有问,只是嘀咕了两句,刚刚挑选首饰遇到嫡福晋姊妹的事情。
回了院子,蓁蓁在若兰给她挑的包装好的首饰里,发现了一条粉色的手帕,上面用银丝绣着月光花,落款是一轮红日。
这是表哥的手笔。
蓁蓁眨了眨杏眼,对方是想告诉她什么,她托着腮,不明所以,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入宫那天,她没有带太多东西,她的衣物都不适合在宫里穿,但那块玉佩,还有皇上给的玉扳指,她是随身带上了的。当然,药丸她是不可能会忘记的,宫里熬药不方便,她也不想吃药,带了许多药丸备着。
她和若曦并没有分在一间房。
分配来伺候她的宫女,腰间挂了一个香囊,上面绣着白色的月光花,自称阿桃。蓁蓁这才恍然大悟,那天那条帕子是什么意思。
不过,阿桃也没有什么小动作,只是规矩地,安静地服侍着她,轻易不开口说话,这倒和袅袅截然相反。
她入宫前夜,袅袅哭了许久,哭的蓁蓁头都疼,也没耐心哄人,将人赶到若兰院子,托付了对方,把袅袅送回马尔泰府。
无论这次选秀的结果是什么,总归是不可能落选的,她已经不需要袅袅伺候了,还是让人赶紧回去吧。
宫里规矩很严,只有□□秀女,蓁蓁才能和若曦说两句话,对方愁眉不展,也不知道是为何事担忧。
忽然有一天下午,阿桃轻声道了一句:“姑娘,今日天气尚好,不如去御花园看一看桃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