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回到自己院子,原本以为应该睡不着,毕竟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她实在太高估自己了,躺上床,疲倦感就如潮水般涌上来,她实在抵抗不住这股来势汹汹的睡意,放纵自己陷入沉睡之中。
早上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也不知道,若曦是不是有昨晚醉酒的记忆,她一醒来,对方就跑过来了,不过,蓁蓁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了见她。
因为昨晚发病的事,府医很快就来了,为蓁蓁诊治。他叹了口气,反反复复地叮嘱,一定要随身带着配制的药丸。这次,她是真记在了心里,不仅袅袅随身带了,她也在佩戴的香囊里放了几颗,以备不时之需。
再出现几次昨晚那种情况,她还能活命?
蓁蓁客客气气地道了谢,她刻意把玩着那位“表哥”送她的玉佩,府医多看了一眼,她顺势请对方帮她查看了,确定没有问题,竟然觉得有点惊讶。
看来,她是草木皆兵了。
她挑了挑眉,想起昨晚听到的话,还是决定信一把对方,将玉佩直接佩戴在了腰间。
蓁蓁让袅袅送了府医出去,指腹摩挲着玉佩上的月光花纹,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药丸需要重新配制了,当时想买的游记也给忘了。
她这脑子。
她苦难地点了点眼角,捧着脸,临窗看着外面,院子里栽的银杏树已经是金黄一片,这样美丽的景色,让蓁蓁心情好了起来,也不再思考那些让她头疼的事情了。
袅袅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一大包药,蓁蓁看到,脸都绿了,根本没心思欣赏景色了,下意识移开视线,鬼知道这里的中药,为什么那么难喝。
相比之下,马尔泰家请的大夫为她配制的药丸,简直是太善解人意了。方便携带,又不难吃。
袅袅在院子里煎药,她是蓁蓁从母家带来的婢女,也是最信任的婢女,很多事情,都不得不亲自动手。
苦涩发臭的药味很快蔓延开,蓁蓁在屋子里吸了口气,默默地离开了靠窗的罗汉床,去美人塌上靠着了,闲着无聊又翻了七爷送来的饮水词。
她今天有了兴致,叫门口守着的婢女去取她的玉颈琵琶来,随手选了一首词,自己谱了的调,试了音,抱着琵琶,弹拨起琴弦,清唱起来。
这首词中有一句“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蓁蓁又念了一遍,“当时只道是寻常。”
她不太理解这种哀切之意,心头却又有些酸涩,她最喜欢纳兰容若写的诗就是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原因,大约是因为,她第一眼被惊艳到的时候,那刻的喜欢最真。而那之后,她的喜欢会慢慢被消磨干净。
“……真可惜。”她低低念了一句,忽然叹了一口气,但又不知道自己再可惜些什么。
蓁蓁叫来了婢女派去告诉一声若兰,她明日要带人出门,配制常吃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