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字迹的刻痕深度至少有个十几年了。
再迟钝的人也能发现依莲状态不对。死后念又像那时一样拥抱着她,格外温柔。
“是我妈妈的名字,她原来叫柏里莎。”
令人不安的沉默中,依莲轻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平稳无波,又好像在哭泣。
可是,她没有哭,态度看起来依然平和,却又仿佛恍然大悟。
[柏里莎,我会保护你的]
[柏里莎,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柏里莎,柏里莎,柏里莎,,,]
对啊,自己以前从来不会喊她妈妈,只喊她的名字。
真正知晓的这一瞬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也没有难过的心情。
本该如此啊,她和妈妈是同源同生,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想起妈妈是天经地义的,她是妈妈的孩子,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血缘是联系彼此的脐带,永不断绝。
“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想起了很重要的事哦。”
再抬头看向酷拉皮卡,他眼中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等待。
这时听到了依莲的回答也没放下心来。
连黄瞳都觉得有点不对劲没有发出声音,难道好心办坏事了?
它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石头就是那个女孩刻的呀,它当年虽然还小,但绝不可能记错。那个黑发的小子还嫌幼稚不肯刻名字,结果不还是刻了。
黄瞳清楚的记得眼前这个人的长相和那个黑发的人几乎一模一样,感知起来又和那个金发的女孩一模一样,尤其是血缘的特质。它很相信自己的辨识能力,所以才会特意带石头过来。
它可没有酷拉皮卡这么懂依莲,闻言立刻高兴起来蹭蹭她。得到了依莲温柔的抚摸更觉得自己做了件了不得的好事,小声的鸣叫着表达喜悦,又生怕引来老妈。
“你拿这个过来,是想让我和酷拉皮卡也刻一个吗?”
无视掉酷拉皮卡欲言又止的样子,依莲放下了刻有妈妈名字的石头,拿起另一个递给他。
黄瞳认同的点了点头,它正有此意,魔兽能闻出那两个人和她之间的血缘关系。
这样想着,黄瞳又挑出一个推给依莲,酷拉皮卡也看见了。
上面刻的名字叫艾萨克。
是个男性的名字,字迹工整刻痕美观。
这次依莲却好像没看见一样,沉默的放了回去,脸色看着相当不妙。
这个态度就是在拒绝回答,可是看样子她是认识的,能让黄瞳特意同时带来的刻名石,代表着这个人和依莲的妈妈至少是朋友关系,甚至不止如此。
依莲一定想起了什么,仔细推理一下,结合她说过的妈妈的长相,这个名字大概率代表着依莲的父亲,所以黄瞳才会一开始认错他的长相,尖翅长颈兽是能辨认血缘的魔兽。
这并不难猜,可是酷拉皮卡没有选择冒昧的说出猜测,依莲的话让他更加确定不说最好。
“我只要知道我是妈妈的孩子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依莲冷淡的回忆起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有关那个人的记忆很少,无一不令人厌烦,
她一想到就会恶心。
她是妈妈的女儿,只需要记住这一点,无关的家伙不用在意。
“好啦,这么晚了,我们先休息吧。”
眼看依莲并不想谈及这个话题,酷拉皮卡把心中的话咽了下去,她的决定没有人能更改,非要说的话她才是两人中更固执的那个。
酷拉皮卡摸了下黄瞳的头。
“明天再刻石头给你好吗?我们现在要休息了。”
这样的话它是能理解的,当然没有问题。
下一秒便展开翅膀把两个人笼罩在羽翼之下,魔兽的体温如同天然的保暖器,依莲贴在它的皮肤上,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有再多的郁结都消散了。
酷拉皮卡就在她右边,同样没反应过来,脸上还带着一点茫然,看得依莲忍俊不禁,她也很开心的笑了出来,他从刚才起就一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想说又怕刺激到她。
果然还是这样最好,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自己的人生可是刚刚从头开始呢,为不值得的人烦闷根本没有意义。
那家伙绝对死掉了,依莲对这个认知确信无疑,想知道的事她总有办法知道。
直到依莲真心露出笑容,酷拉皮卡才放心不少。她开心就好,笑就笑吧,明明她自己也有点茫然,狡猾的人,但是一点都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