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地应着,“对啊对啊,时间到了,不要让人等了。”
夏已深微眯着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哥哥,你不对劲!”
孟星河把嘴角放下来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啊,有吗?你看错了,快上车吧。”
他说着就把夏已深往车里推。
夏已深更疑惑了,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还在叮嘱着,“我让人送你回家,最近不要出门了,我留个人供你指使。”
孟星河随意应着,“好啦好啦,知道啦!”
他应完之后便有一辆车停在了跟前,孟星河雀跃地钻进了车里,然后车子便朝着家的方向驶去了。
*
日子转眼就到了圣诞节当天。
孟星河穿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也尽力打理了一番,然后便迈着雀跃的步子下楼了。
可刚走到楼下,夏已深安排的人便迎上来了。
这人孟星河曾经见过,好像是叫张浩。
张浩微微鞠了一躬,“孟先生有什么吩咐吗?交给我去办就可以。”
孟星河眉眼弯弯地笑了笑,“其实没什么,最近太闷了,约了朋友在附近转转,不过……”
他抬眼四顾,“看着这天阴沉沉地好像要下雪,能麻烦你帮我取一件大衣过来么?”
张浩仿佛有些为难。
孟星河继续说道:“就前边那栋楼新开的咖啡厅,就送那就可以,天气太冷,我也不想走太远。”
他说了这句话,张浩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些,然后点头应道:“好,我很快送来。”
等张浩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时,孟星河快步走到街上,招来了出租车就直接钻了进去。
惊喜!肯定不能让夏已深知道啦!
他暗自窃喜,内心不住夸赞自己的聪明才智。
车窗外北风阵阵,可完全没有影响孟星河的心情。
他向司机报上了一家手工定制工作室的地址,等车一停下,他扫了码后便迈着雀跃的步子走进去了。
这家店是他之前就有关注过的,虽然不是奢侈大牌,但每对戒指都很让他喜欢。
孟星河进入店里之后,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之后,老板一副了然的模样,“哦,两位先生啊,那你是想要求婚?”
“啊?”
孟星河愣了愣,他要求婚么?他自己心里也没思考过这件事,只是想用戒指套劳夏已深而已。
“求婚,也不一定要等对方求嘛,喜欢就去求婚喽,不需要想那么多,这对戒指就很适合你们。”
老板说着便掏出了戒指,推到了孟星河跟前。
孟星河看到戒指地一瞬间,心跳都更猛烈了一些。
对戒指的喜爱,和求婚的心情让他顿时陷入了手足无措的茫然中。
“怎么样?这对戒指。”
孟星河脸红扑扑地,眼睛里闪着光,“好看,就这对吧。”
老板微微点了头,赞美了孟星河的眼光。
*
从工作室出来,雪花已经开始飘了。
孟星河呼出一口白雾将眼前的雪花融化,然后开心地笑出了声。
他抬腕看了下时间,现在下午三点,最晚五点,他就能到夏已深公司楼下了。
这么想着,孟星河立即奔去了最近的花店,一支一支地选了一束最新鲜的玫瑰。
等着一切都做完后,他才悠然地朝着夏氏集团的方向走过去。
突然,成群结队的豪车从不远处轰轰烈烈地开过来,像一条长龙一般,路边行人纷纷让路,或者拿起手机拍下这豪气冲天的一刻。
孟星河顺着那车队驶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像是要去码头。
夏已深的海岛别墅就是从那里登船的。
“我的天,这也太豪了吧,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差我这一个。”
耳边突然传来行人的议论声。
孟星河没打算多听,他把手中的鲜花调整了一下,继续迈开了步子。
可下一秒,他的脚步便停滞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夏氏你知道吧,夏家的公子跟沈家的千金,那可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
另一道声音解释道:“有钱也就算了,那夏家的公子长得真的是……破产下海咱俩都点不起的模样。”
夏氏?
他们临城还有其他夏氏吗?
孟星河感觉手尖有点凉。
他微微笑着拦住了刚才说话的女生,礼貌问道:“请问你说的夏氏,是临城的夏氏集团吗?”
女生嗤笑道:“当然了,不然还有哪个啊。夏氏的总裁,夏已深呀。”
顿时,孟星河的耳边一片轰鸣。
他微微后退了两步,念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是不是同名同姓呢?”
那女生疑惑地打量了下孟星河,无奈笑了笑,“你自己觉得可能吗?不信就自己去看喽,他们在游轮上订婚,可豪华了,现在还在岸边泊着呢。”
女生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远方的码头。
孟星河的心里自然是有一千万个不相信的。
他的脚步慢慢地朝着码头走过去,脑中不住地回忆着夏已深的话。
“哥哥,我爱你。”
“我们会结婚,会一起养猫养狗,会一起过一辈子。”
“最近圣诞,有点忙,圣诞过了就好了。”
“哥哥,我永远是你的,你要相信我。”
“我们永远属于彼此。”
每一句话都是夏已深亲口说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变呢。
孟星河的脚步逐渐变快,然后变成了奔跑。
手中的鲜花经不住冬日的寒风,一片片凋落,顺着孟星河奔跑地脚步撒了一路。
码头上熙熙攘攘,大家不顾凛冽的寒气,纷纷拿出手机记录这场声势浩大的订婚典礼。
孟星河的花已经乱了。
他喘着粗气站在码头边的人群中探着头往游轮入口望。
豪车队伍停了一路,里面的人下了车,三三两两地结伴登船。
孟星河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他抱着缥缈的希望,盼望着临城还有另一个夏氏,还有另一个夏已深!
这一切都和他的夏已深没有关系。
他无比紧张地盯着进入邮轮的每一个人。
然后……他看见了夏已深的朋友。
之前他们在咖啡厅匆匆见过一面,孟星河还记得。
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这位朋友难道也恰巧认识这场订婚典礼的新人吗?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夏已深的助理。
助理端着一个托盘,给在场的所有人挨个发红包,不过发了几个之后便把托盘交给了其他人,而他则去了车队中布置最豪华的那一辆。
助理打开了车门,一双昂贵的皮鞋最先映入孟星河的眼里,然后是挺拔俊秀的夏已深和一位美丽的女生携手走了下来。
“咚”地一声。
孟星河手中地玫瑰彻底散了。
花瓣落了一地,随着风吹进了海里。
孟星河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闭上了双眼重新睁开,这幅景象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孟星河的呼吸逐渐加重,冷空气侵入肺腑让他有种赤裸的冰冷感。
夏已深和沈家千金吗?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呢?是他太迟钝了么?
孟星河地指尖在微微发抖,胃也在隐隐作痛。
他双手紧紧捂在胃部,极力地克服身体不适的反应。
突然,孟星河眼睛微睁,他想起了之前夏已深被人下药时说的话。
夏已深说:“上次我拒绝了联姻逃去西河……”
拒绝联姻!
夏已深那个时候真的拒绝了吗?
如果那次夏已深说了谎话,那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算什么?
孟星河苦涩地笑了,眼泪也在一瞬间涌了出来。
他难以想象,夏已深在跟别人谈婚论嫁的时候,自己居然还在巴巴地等着夏已深回家吃饭,居然还每天跟夏已深睡觉、做.爱,居然还在盘算着去国外结婚,居然还想要求婚!
太恶心了!
真的太恶心了!
孟星河觉得一阵阵反胃。
他站在原地缓了缓,然后把颤抖不止的指尖揣进兜里。
蓦地,他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坚硬的小方盒。
这次,他是真的笑了。
孟星河二话不说,直接把戒指掏出来扔进了海里,然后捂着胃转身。
可他的脚步还没迈出去,夏已深的助理便出现在他身后。
助理说:“孟先生,你不该来的。”
孟星河把手放下放进口袋里,竭力装出坦然的模样,“那我该在哪儿,床上吗?当玩偶还是当情人?”
助理微微皱了下眉,沉默着退了几步。
随后便有几个人挡在孟星河面前,“孟先生,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