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好陌生啊。
孟星河茫然地反复念了两遍,“结婚?我们怎么结婚?”
夏已深笑了笑,抬手揉了下孟星河的头发,“我们当然可以结婚,现在小满呆的地方,是允许我们结婚的。我们可以过去,请小满做个见证,让当地的法律承认我们的合法关系。”
合法关系!
孟星河的大脑好像都短路了,他懵懵地后仰直直地躺倒在床上。
说不上是喜悦还是兴奋,又或者是酸楚的情绪在他身上乱窜,让他好像漂浮在云端一般,如梦似幻。
“我们真的可以结婚吗?”
夏已深肯定道:“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治你的伤,不能留疤。”
“嗯。”
孟星河应着,然后嘴角一撇,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被子上。
*
没多大会儿,医生便到了。
在孟星河和夏已深炽热的目光下,医生冷汗涔涔地拿了新药涂上,并且列出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告辞离开。
或许是药起了作用,痛感消散。孟星河在医生离开后就开始犯迷糊,然后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夕阳已经敛去了一半光芒。
他的脚还在隐隐地泛着阵痛。
孟星河咬紧了嘴唇,抬手在身边摸索了一下手机,摁开一看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这一觉睡得也够长的。
他揉了揉眼睛,用胳膊撑着坐在床头,小声地唤了一声,“夏已深。”
此时,夏已深正在厨房温汤。
突然,他蓦然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然后关掉了火,径直走向卧室。
他轻轻推开了门,然后便看见孟星河正在往背后垫东西。
“醒了?怎么样?饿吗?还疼吗?”
夏已深一边说着一边帮孟星河把几个抱枕捞起来垫在后背,“小心点儿动作,别碰着脚。”
孟星河“嗯”了一声,说道:“还好,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疼了。”
夏已深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孟星河纤细的脚腕上一篇红肿,一层压一层地布满了水泡,让他看着有点儿揪心。
他的眉头死死拧着,“反正,你的伤完全恢复之前,我哪儿都不去,尼朗那边我也联系了,说先休息一阵。你休想在家继续忙活,以后你就负责好好歇着,什么事儿让我来弄。”
“啊!那你不需要工作了么?尼朗老师也不来了?那多无聊啊。”
孟星河像是撒娇似的,语气黏黏糊糊地。
夏已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但完全不为所动,“这次撒娇可不管用,我工作在家做也可以,脚腕很容易碰到的,活动量大了也难消肿,总之你就歇着吧。”
他一边说一边点了下孟星河的额头,然后转身去厨房把饭菜装进小碗里重新端回到卧室,“来,我喂你。”
孟星河不情愿地“啊”了一声,“不至于的吧。”
夏已深不顾孟星河的反对,抬手就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喂到了孟星河嘴边。
“如果你要实在无聊,那你就帮我一个忙。”
夏已深又舀了一勺汤,“往左看,床头柜那几本杂志看到了吗?好好选选。”
孟星河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了几眼,然后抬手把杂志拿在手里。
礼服定制!国外旅行!地理杂志!
他瞪大了双眼,“这......这是?”
夏已深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排骨,“结婚要穿的礼服都是手工定制,需要提前选好,婚纱照和蜜月旅行的地址,之后再选也可以,反正你在家可以提前看看,等你养好了,我们就去量尺寸。”
“真的?”
孟星河惊喜地问道。
夏已深眉头一皱,“当然是真的,来,张嘴,要凉了。”
孟星河方才还因为被迫留在家里撒娇抱怨呢,现在一下子愉悦起来了。
接下来的许多天,他不但不再喊无聊,还忙得很。
杂志左左右右地翻,都快让他翻烂了,也没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当然了,夏已深也遵守诺言,实实在在地陪了小半个月。
孟星河每天都会拿着杂志晃荡在夏已深身边问,“请问尊敬的夏先生,你觉得纯白色礼服加白色头纱比较好看,还是白色礼服配上白纱元素比较好看?”
夏已深把工作用的眼镜摘下来,揉了揉鼻梁,“嗯......亲爱的孟先生,听你的意思,这只是白纱戴头上还是穿身上的区别,看你喽,反正是你穿的,我肯定是穿黑领结的那套。”
孟星河顿时哑口无言。
他把杂志合上,懒洋洋地坐在了夏已深书桌的对面,埋怨道:“你可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夏已深笑着,并不否认。
*
适时,夏已深的手机突然亮了,备注是一个“沈”字。
夏已深略顿了顿,然后捏起手机走出书房。
路过孟星河时,他小声说了一句,“别纠结了,你选择的我都喜欢。”
说完后便转身出去接电话了。
沈雪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夏已深,我爸妈说他们很喜欢你送来的那几本册子,有心了。什么时候见面商量一下呢?毕竟订婚的礼服和蜜月地点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的。”
夏已深微微笑了,“喜欢就好,看叔叔阿姨什么时间方便我都可以?”
沈雪对这件事一直都是抱着随性的态度,她想了想,“那要不就明天吧,懒得再拖了,明天去你海岛别墅那边,可以吗?”
夏已深回头看了看书房紧闭的房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