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忽然笑起来,他有一双风流多情的眼睛,但他表现得像个得体的绅士:“反正我也是要和你回到同一个地方的。”
但女人没有理会他,只是攥紧了手里的东西,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
“好吧,”男人装作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但视线仍旧追逐着她纤细婀娜的背影,声音里带着愉快的意味,“不用的话也没关系,下次也行。”
旁边的同僚们哄笑起来,年轻军官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
“噢莱文,停止散发你的魅力,放过那个可怜的法国女人吧,”另一位军官说道,“瞧见没有,她正戴着戒指呢。”
“滚蛋,”莱文笑着骂了一句,“我可没那个意思。”
那位法国女郎压低了宽大的帽檐,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劳拉瞧见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只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莱文这只花孔雀真是到了哪里都不安分。
“嗳,你没这个意思,就不要到处撩人,就算有,也不能随便撩啊。”
然而,花孔雀本人已经看见她了:“劳拉!噢,竟然在这儿遇见你,你最近还好吗?”
劳拉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她刚才跑步出了不少汗,于是她很自然地抬手朝莱文打了个招呼,一边走过去顺手抄起水管,撸起袖子,擦洗自己汗湿的手臂。
一旁的军官倚靠在车门上,一手夹着烟,忽然拿肩膀撞了撞莱文,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正在冲洗的劳拉,挤眉弄眼道:“你的……相好?”
莱文瞪了他一眼:“我的朋友,不,确切的说应该是……”
“你碰见阿德里安了吗?”劳拉用毛巾擦干净手,“我听说他这几天都在巴黎郊外试验法国军工厂生产的新型坦克,有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了。”
“当然,如果你看见他其实是被弗朗克带去巴黎夜总会里鬼混的话,帮我直接打断他的腿好了。”劳拉抬起头看着他们淡淡道。
旁边的军官:“……”
他下意识离莱文远了点。
果然比起德国女人,他突然觉得自己最近还是对法国女人比较感兴趣。
劳拉收拾干净自己,越过几位看热闹的德国士兵,拍了拍莱文的肩膀:“我想你的情史已经足够浓墨重彩,也不必再集邮似的揪着一个法国女人不放……柏林的姑娘们听了都要心碎了。”
莱文疑惑地皱起眉:“不是,我没有对她……”
“才怪咧。”劳拉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看人家的眼神都他妈能拉丝儿。
当一个男人无意识地凑近想要捉弄一个漂亮女人的时候,除了犯贱以外,就大概只剩下想泡她这种可能了。
但对于这俩人而言,最好一点瓜葛都没有。
“……不,”莱文试图解释,“她家的房子被我们征用了,我就住在那儿,我不应该对她表现得友善些吗?”
“这世界上会有人喜欢上自己的房东,并且想跟人家睡觉么?”劳拉问道。
“有啊,你不是和阿德里安在一起了么?”莱文不假思索道,“你住了我们家的房子那么久,你就得给我们迪特里希家当媳妇儿。”
劳拉:“……”
失算了,果然婚前同居不可取,会自降身份。
“怎么?”莱文察觉劳拉的脸色有些怪异,他着急起来,“你他妈的不会是想睡了就跑吧!”
旁边原本各自聊天的吃瓜群众忽然竖起了耳朵。
“……”劳拉有些无语,“我没这么说。”
莱文跺了跺脚,凑近劳拉低声说道:“噢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可怜的弟弟,他把贞操都给你了……像他这样保守古板的德国人,被你抛弃之后,我们还能指望他找到下一个女人吗?”
“你到底是对我,还是对阿德里安有什么误解?”劳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把他随便扔进一个夜总会里,他一个晚上能被那群女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莱文:“噢,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这么放心他到处乱跑。”
劳拉有些气笑了,她凑近莱文低声说:“那不然我能怎么办,给他上贞操带吗?”
旁边的吃瓜群众:“哇哦——”
“这倒是个好办法。”莱文点了点头。
劳拉:“……”
你们真的是亲兄弟么?
与此同时,一辆不知何时到来的汽车在广场一侧停了下来,从后面下来一位国防军军官。
阿德里安抬手正了正帽檐,他清晨刚从巴黎郊外赶回来,路过市中心,远远地就看见广场中央站了一堆光着膀子的德国士兵……还有一个女人。
按理说,通常这种情况一般是法国妓女在当街招揽顾客,必须把人抓起来,然后把那群士兵狠狠教训一顿。
可阿德里安没有兴趣管理治安,那是党卫队和警察该干的事,然而,坐在前面的副官格尔清了清嗓子,迟疑地说了一句:“那好像是穆勒医生。”
阿德里安:“……”
他推开车门大步走了过去。
劳拉的对面正站着莱文,阿德里安莫名松了口气。
但等他走近,那口刚放下的气又提了起来。
阿德里安听见他的亲亲女朋友和他的亲兄长正在当街谈论他的贞操问题,后面还站着一堆侧耳聆听的德国士兵。
很好,他的名声已经在德军里变臭了。
妈耶,这俩明显都属于一上头就容易口无遮拦激情输出的类型,他必须及时止损。
于是阿德里安上前几步,叫了一声劳拉的名字,然后冷不丁把人抱起来,在劳拉的惊叫声中直接把她拎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