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莱文似乎毫无知觉地,仍旧同一群人猜拳喝酒。
但劳拉丝毫不怀疑,露西有同时拿下这对兄弟的野心和胸量。
劳拉的眉头深深皱起,果然不管哪个时代的男人,只要喝点酒,一个女人就能让他们显露本性。
“你最好少喝点。”
劳拉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带着不容置疑地语气。
她闻声看去,看见一个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孩,他站在那里,眉目英挺,带着少年的不羁和青年的沉稳,像株初长成的笔挺青松,既鲜嫩又带劲。
海因茨正蹙着眉头看着莱文,这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劳拉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四年前那场闹剧中,他为了莱文和克莱因家的小子打了一架,还误伤了她。
事后莱文拎着他给劳拉道歉,他耷拉着眉眼,像只原本桀骜不驯、此刻蔫了吧唧的小狮子。
但那时他就和威尔曼勾肩搭背,看起来从小要好。
“威尔曼,你也给我少喝点!”海因茨扶了一把坐不稳快倒下去的威尔曼,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像只护崽的母鸡。接着,他摁住莉娜往他们酒杯里倒酒的手,有些不悦地道, “我觉得你不如换一个人灌酒,那样更有盼头。”
女孩的目光在威尔曼脸上恋恋不舍地游移了一阵,托腮朝海因茨笑,媚眼如丝: “他不行,不如你来,怎么样?”
海因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喔喔喔,劳拉立刻想起地下酒吧里勾引男高吸大麻的漂亮妓女,然而,不巧的是今晚的主角之一已经醉死过去。
警铃大响,绝不能带坏这两个根正苗红的小子。
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们对面,很自然地把莉娜手里的酒瓶接了过来,全部倒进自己的酒杯里,一滴不剩。
几个人都愣住了。
劳拉看着喝得醉醺醺的威尔曼,他一张白皙的面孔泛着粉,合着眼半仰着头靠在海因茨肩膀上,随着呼吸起伏翕动着长长的眼睫毛,衬衣的纽扣开了最上面的一个,毫无防备地露出喉结,从脖颈延伸到胸膛的那一小片肌肤都泛着粉。
她忽然有种“啊,原来我养了这么久的臭弟弟已经长大了”。
“相信我,女孩,”她摇晃着酒杯说, “男人醉了是硬不起来的,何况是两个处男。”
莉娜托着腮的手一僵,半晌,她笑了起来: “好吧。”
说罢,她拿起酒杯,潇洒地转身就走,背影袅袅娜娜。
“唔,后悔么?”劳拉捻起一颗坚果抛进嘴里咀嚼,看着海因茨目送着莉娜远去的神情,有些含糊不清地道, “漂亮女孩可永远不缺猎艳的对象和追求者,如果不是你哥哥,或许你后半辈子都碰不到这么带劲的。”
“你也是这么对威尔曼说的?”海因茨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不,”劳拉笑得如沐春风, “我对他说‘没本事,别把妹,给我勒紧裤腰带’。”
“……”海因茨沉默一阵,小声说, “现在我相信威尔曼说的话了。”
“他说什么?”
“说呃……说你是个好姐姐。”
“别拍我的马屁,”劳拉斜眼看他, “我不吃这套。”
“但你……你看起来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海因茨犹豫着说, “呃劳拉姐、姐姐。”
“哪里变了?我只不过是更爱我自己了。”
劳拉不想和小鬼讨论这些话题,她站起来,把杯子里的酒悉数倒掉,用眼神示意烂醉的威尔曼: “他就交给你了,我希望明天起来还能看见一个完整的弟弟。”
海因茨: “……”
莫名其妙的,他忽然有些脸红。
十点一到,门铃准时响了起来,达利亲自登门把阿黛尔带走了。
他的目光逡巡着莱文这栋两层的独栋小屋,看见半醉的男男女女嬉闹着,脸上差点就没把“荒淫无道”四个字写上了,但好歹没有人脱光光,意识到这一点,他松了口气。
“我劝她少喝了很多,”劳拉把阿黛尔交给他,小心翼翼地说, “她只是睡着了,我保证她绝对没醉。”
劳拉关上门,看着他们还得再喝一轮样子,不知最后还有多少要收拾,她叹了一口气。
这时,楼上忽然传来门开关的声响,劳拉抬头,看见阿德里安正施施然从楼梯上下来。
她忽然想起这家伙只在开场喝了一杯酒坐了一阵,半途接了一个电话后,就以临时有工作为由匆匆到二楼上去了。
虽然他已经自罚三杯,但不管这底下如何闹腾,他甚至还游刃有余地洗了个澡。
或许是察觉到劳拉鄙夷的目光,阿德里安撩起额前湿漉漉垂下来的金发,灯光下朦胧的水汽笼罩着他,勾勒出一个优美的轮廓,这俊俏男子的视线越过一地醉鬼,忽然抬眼朝她微微一笑。
这笑容带了十足的杀伤力。
劳拉愣住,半晌咂摸出些风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