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落,灯光如繁星般陆续点亮,最后一缕夕阳斜射进落地窗,投照在床脚处。
宋渔借着昏黄的光亮,用目光仔细描摹面前之人的面庞。
余宵呼吸平稳,还在沉睡当中,眼下黑青色浓重,不知道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宋渔仍觉得没有实感,于是悄悄伸出手。
结果刚要碰到,猝不及防地被捉住了,滚烫的掌心激得她浑身一抖。
余宵的眼里闪过一抹戏谑,开口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干嘛?趁我睡着的时候想偷偷占便宜?”
宋渔把手抽回来,拍拍搭在腰间的胳膊,不服气地反驳:“到底谁在占谁便宜。”
余宵轻声笑起来,连胸腔都在颤动。
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长臂一带,直接把人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再次闭上眼睛:“乖,再睡一会儿。”
从草原回来后他几乎没睡过整觉,白天处理公司的事情,晚上要跨洋跟那几个老头子谈判,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半用。
之前忙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紧绷的神经突然一放松,疲惫感立刻铺天盖地地冲了上来。
而且喜欢的人就在怀中。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一刻永远都不要结束。
宋渔倒是没想那么多。
她像毛毛虫似的在余宵怀里拱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小声说:“余宵,我饿了。”
中午那份鳗鱼饭,虽然味道还行,但分量确实差了点。
听到她喊饿,余宵立马不睡了:“家里没菜,去外面吃行吗?”
厨房已经很久没有开火了,钟点工只需要定时过来打扫卫生。
宋渔点点头:“我不挑,有得吃就行。”
余宵蹭蹭她的脑袋顶,终于舍得放手。
卫生间的架子上还摆着宋渔之前用过的牙具,余宵帮她把杯子刷干净,又拿出根新的牙刷,挤好牙膏递给她。
两人并肩而立,宋渔看向镜子里,半晌忽地笑出声:“你看我们俩节奏都一样。”
余宵也跟着弯了眉眼。
洗漱完毕,两人相携下地库,还是刚才那辆车。
宋渔坐上副驾,刚要系安全带,忽然想起被遗忘许久的手机,忙翻身改为跪坐,上半身挤过中间的空挡,一手扶着椅背,用另一只手去够。
余宵刚点着火,转头就看到她差点拧成麻花的姿势。
显然他同样忘记了那部被自己扔掉的可怜手机,抬手拍了拍宋渔,示意道:“干嘛呢?快坐好。”
宋渔刚摸到手机,就感觉屁股被人打了。
不疼。
但这个位置太敏感了,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她一秒钟坐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瞪向某位咸猪手,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余宵看得好笑,屈指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什么表情?”
宋渔朝他做了个鬼脸。
“走了,安全带系好。”
车驶出地库,天彻底黑了,路灯从窗外透进来,宋渔终于有机会去查看手机。
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无数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除了胡成礼外,还有来自李希和店员的。
像约好了似的,开头都是一句:“你还好吧?”
宋渔挨个回复。
消息刚发出去,李希的电话秒打进来,音量因为着急变得很大:“小渔!老胡说你被姓陆的绑架了,没事吧!?”
车里没放歌,所以显得这声音格外清晰。
余宵淡淡地瞥了一眼。
宋渔满头黑线,轻声安抚道:“我没事,就是和他又重新谈了一次。”
尽管这场谈话的开始并不太和谐。
电话里,李希松了口气,音量也回归正常:“吓死我了,什么东西要谈这么久,你再不出现,我都打算报警了。”
说完,她忍不住吐槽道:“老胡也真是,还新闻工作者呢,用词一点都不严谨。”
说到胡成礼,宋渔又想起中午那场半路被截断的告白,直觉得头疼。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人,恰巧有路灯闪过,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又迅速陷入黑暗。
但宋渔还是发现了他紧绷的唇角。
发给胡成礼的微信还没有动静。
唉!
得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