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参加过万花筒测试,这次万花筒正式投入使用,也被邀请参与破案,却都陷入这种状态。”
“和案卷上描述的传染性精神病发病时的症状不一样。”陈影笙仔细观察三人的狂热神态,“像是在祷告。”
“确实是祷告。”李队长指了指被拷住的人。
“拷他是为了防止他自残,他是进万花筒时间最长的,也是受影响最严重的。出来后不停地用听不懂的语言念祷词,然后想用锐器给自己放血,打了一剂镇定才安静下来。”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有录屏可以看吗?”陈影笙问。
“没有录屏,我们这些在外面观测的人也没有记忆。这次案件的棘手程度超乎所有人想象,诞江大学研究超能力的教授甚至认为是超能力犯罪组织筹谋已久的团体作案。”
“不像是单独的超能力者能做到的,难道又是Agape?”陈影笙问。
超能力者的能力再强也有局限性,而且需要满足一个或多个发动条件。
老王摇头:“不知道,我们的信息太少了,关于Agape的信息只知道爱人,关于诞师大传染性精神病的信息更是近乎于零。”
“也不是近乎于零。”李颖突然说,“刘天怡未感染精神病的室友和辅导员说,她在自杀前七天玩过伪人游戏。”
伪人游戏是近半个月网上最热门的话题,传说玩过的人会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然后七天不出门,在最后一天被伪人杀死。
“伪人游戏?”陈影笙很意外,“所以伪人游戏致死是真的?我以为那是媒体编的故事。”
“不全是故事。”李颖解释,“实际上我们无法确认游戏是否致死。”
虽然游戏现在被全网删除了,但刚火起来时不少人都玩过。
后来有两个人死了,至今死因不明,好事的媒体将伪人游戏和两个死者联系起来,说是玩游戏玩的。
再次观察正在祷告的人,陈影笙沉声问:“他们还会醒来吗?”
“我们联系过万花筒的发明者,是诞江大学的一名教授。教授说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找人将刘天怡的万花筒彻底破解,另一种是强制唤醒。”
“强制唤醒后肯定会丧失短期内的记忆,甚至有损伤脑神经的可能性,这不是我们期望看到的。”
李颖说:“所以我们找到了你,主要是王队引荐的,你之前的破案率让我们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过奖了。”陈影笙的谦虚是为了之后的迫不及待做铺垫,“我现在能进刘天怡的万花筒吗?”
“你看到了,风险很大,或许可以等等其他人。”李颖帮被拷住的人翻了个身。
“我以为我破解苏莉的万花筒,通过了测试,有进下一个万花筒的资格。”
“那不是测试......算了,你这么理解也没错。”老王递给她笔和纸,“需要把最近一周的重要事项记录一下吗?”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失败后进行强制唤醒可能丢失三到七天的记忆。”
“不需要。”陈影笙拒绝了,“我要立刻进万花筒。”
她紧紧盯着跪立在地上的人,仿佛能透过他闭合的眼皮看见他的眼睛。
“为他人追寻真相的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真相既是为死者讨回公道,也是为生者寻求慰藉与和平。”
李颖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迅速带着陈影笙回到万花筒旁,让她再次躺在机器上。
“准备好了吗?灯灭后立刻放空思绪观察万花筒。”
陈影笙头顶的圆盘突然高速旋转,仿佛是宇宙中最耀眼的星系,她被强光刺激地眯起眼睛,却被视觉中心的圆形夺去全部心神。
久而久之,她对运动的感知被扭曲,强烈的视觉信号刺激着她的视网膜,视觉系统和内耳的前庭系统都受到影响。
恍然间,她感觉世界围绕着自己旋转起来,然后她也跟着一起旋转。
突然,周围的光亮消失了,万花筒成为空间中唯一的光源,无数细碎的彩色碎片在光的指引下跳跃、交织,形成一幅幅流动的画卷。
马卡龙色调的玻璃碎片相互碰撞,融合出棉花糖粉、柠檬黄、蓝莓紫等温柔而鲜明的色彩,它们在狭小的空间内演绎着无限可能。
图案在眼前飞速变幻,陈影笙好像看到了飘着糖霜的云朵,流淌草莓酱的小溪,还有用彩虹糖铺就的小径。
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
“左絮飞前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