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瑾见这女子不消停,将她提起来推到隔壁房间去。他的身体不是很灵活,这动作在旁人看来,就十分粗鲁。
天素道:“她好歹也是这里的主人,你这样怕是不好。”
“太烦了。”承瑾淡淡道。
天素见承瑾红着脸,也有些无奈。这样绝美的一张脸,所有的动作却都呆呆的,这对关在这里的人来说,定然觉得足够取消。只不过这女子,三分调戏,三分捉弄,三分促狭,还有一分,大概真是喜欢吧。也是,小九这张脸,足以让天下少女为之倾倒。这种事也不是她能左右的,径自闭目养神。
过了片刻,白发老头拿来药材,满满的三堆,见公主不在,喝道:“公主在什么地方。”
“隔壁。”承瑾淡然道。
白发老头过去看,忽然惊吓道:“公主不见啦。”
承瑾忙起身过去看,公主忽从她身后出来点住他的穴道。
一老一小又笑得东倒西歪。
承瑾身体异于常人,穴道根本没点住,他故意不动,试探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公主笑嘻嘻向老者摆了摆手,老者贼兮兮地出去顺便关上门。
公主一步步走近承瑾,瞅着承瑾墨玉一般的眸子看个没完没了,一边得意道:“现在得让我看个够吧。嗯,真好看,世上竟有这样好看的人物,我今日算是见着了。”
白发老头笑呵呵:“确实好看,奈何是个病人,他这情形,很难恢复的。”
女子并没把老者的话听进去。
承瑾皱着眉。公主一步步凑近,边摆了几个鬼脸。
承瑾不屑一顾冷哼。
正当他懒得装下去,公主忽然攀上他的肩吻上来。
承瑾吓得后退一步,浑身僵住。身体的气血忽而沸腾,身体被刺激过后,有股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女子将他箍得死死的,撬开他的唇齿,在里头贪恋地探索着。
承瑾猛然将女子推开。
女子忽地后退,因早有准备,女子有些身手,并未摔倒。她一丝也不恼,反笑得更加得意了,满意点头道:“我喜欢。”她说完邪魅地舔了一下嘴角。
承瑾哪里被人这般轻薄过,且不说他完全不记得自小学的是隐忍是克制那一套,只是生性练就的习性,让他厌恶至极眼前人做法。此时他面色通红,想要发怒,却感觉浑身没力气,一阵酥痒感爬满全身。
他的身体也才恢复一两成,尚需要用药,这般奔波,体力已有些不支。就在方才,女子亲吻他时,将麻药抵进他嘴里。
女子还在笑,眼睛盯着他身下,承瑾浑身无力,越发脸红,他喝道:“小心我杀了你?”
“你不会。”公主捧着腹,道:“你也喜欢我……”她想了想又道:“就算现在不喜欢,以后一定会喜欢的。”
承瑾愤然甩袖准备离去,踉跄两步,被女子一拉,径自扑在女子怀里。女子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承瑾握紧拳头,很想打人,只是他们现在都不是这里人的对手……
他咬牙切齿,要撑开女子,身体的力气却越来越小,他骂道:“不知……廉耻。”
“我喜欢我就要,暹罗又不是像中原那样保守。”女子很是得意。“不是口吃为啥说话结巴,现在又好了?”
白发老头解释道:“人家是病了,又不是天生傻子,公主真是的。不过公主眼力很好,这小伙子,是个人物,若是身体恢复,必然是人中龙凤。好哇。”
女子抱着承瑾,下巴在他肩窝蹭来蹭去。
承瑾越发气愤,没想到自己竟被这样一个女子给轻薄了……
那厢天素已昏睡过去,这厢女子将承瑾扶在床榻上,倒也没别的举动,就是一直盯着他看,看得承瑾浑身不自在。到最后他也昏睡过去。
老者给承瑾把脉,一直摇头。
天素休息了半日,身体恢复些许。雪瑶命婢子给天素药浴。天素将承瑾药浴的药材都准备好,喊了两声,上官雪瑶说承瑾睡着。天素知承瑾身体不同于常人,少不得过来检查一二。上官雪瑶径自趴在床边,毫不忌讳地捋了捋承瑾的眉毛,羞涩笑道:“姐姐,我喜欢他。”
天素看承瑾脸颊潮红,倒也不是麻药之故,她道:“他的情形公主大概不知,他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公主的麻药不足以让他昏倒。”
“我知道,我就是……”雪瑶不知如何开口,却又羞涩道:“我就是想把一切都给他……我的心从来没有想这一刻一样,特别激动,特别兴奋,特别……想要他……我见过的男人很多,可是他,在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觉得时间像是静止了,我的心几乎快要从胸口凸出来。姐姐,你有过这种感觉吗?中原有个词叫做怦然心动,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姐姐,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吗?”
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皇子,本也算是登对,奈何两国眼下处于敌对状态。若此人真是暹罗公主,喜欢上敌国皇子,在最后得知两国在交战之后,又当如何抉择?
天素整理好药材,过来给承瑾把脉。她道:“公主,您可知,您的身份,就决定您没法选择自己的婚姻。”
天素这话一出,上官雪瑶呼吸忽而急促,鼻腔抽泣,眼角豆大的眼泪滚落。她想说什么,又闭嘴,委屈得哭着鼻子跑出去。
天素微微叹息,她昏睡了半日,一直是浅眠,隔壁发生了什么,她心中大概有数。上官雪瑶的身份十有八九是真的。一个如此热情奔放的姑娘,常年困在这里无法出去,而今看到如此俊美的男子,怎能不心动。
上官雪瑶趴在门外的石栏杆上抽鼻子,天素在里头整理药材,也没打算去劝她。没过多久,上官雪瑶见里头的人没有要出来劝她的意思,甚觉无趣,又扭扭捏捏地进来:“姐姐,她是你弟弟,不是你恋人吧?”
“他是我弟弟。”天素扫了一眼雪瑶,她身体丰腴,因常年困在孤城里,肌肤算得白皙。这等容貌,饶是放在中原,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就这半日的接触来看,她除了爱捉弄人,确实没什么坏心肠。
雪瑶不好意思道:“我方才强吻了他。他估摸是气晕了。”
她说得很小声,也很小心翼翼。
天素知南境不似中原那边恪守礼仪,从那城墙上镂刻的各种男女交合的浮雕便知,此地于男女之事全无忌讳。
天素手中的药材不曾停下,她道:“中原家教苛严,于男女之事上更是隐晦。中原有一首诗,《井底引银瓶》,便是劝止淫奔之意……我弟弟从小便是接受中原仁义礼智信的礼法,一惯克己复礼,公主这般,自然是会让他生气。公主若是真喜欢他,当投其所好才是。”
“投其所好?”上官雪瑶戳着手指头,她小时候就受各种拘束,现在喜欢个人都不能随性。这般一想,她又觉得委屈,开始抽鼻子。
天素挑眉,上官雪瑶虽遭囚禁,终究也是公主,何况南境风土本就和中原不一样,她只道:“就看公主是喜欢天长地久的情谊,还是一时的快意。他这条命,本就是从鬼门关抢回来的,经不起任何折腾。能不能恢复正常,很难说。”
“哦……”上官雪瑶不情不愿应了一声,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掀起眼睫帘子,瞅着承瑾道,“意思是等他好了,就可以了是吗?”
天素很是无语,多说无益。她将昏迷的承瑾扶起,雪瑶见状,忙过来帮忙扶着,将人放在药桶之中。天素只给承瑾脱了上衣,给他行针后,才掩门过来。上官雪瑶独自在门口守着。
天素回到房间自行药浴行针,外间,也算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