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身而起,手中的无名剑与五方势力决斗,似曾相识的招式,不同的,却是再度失忆之后的他。
藤原上回见到他时,见他并未如李承琪预料中变成痴呆儿,便猜测是文天素出手了。
只是,文天素的身体而今到底是什么情形,为何李珺珵失忆之后,还能找到文天素,还能如此爱上她?
他不解,难道,他们的爱,真的到了如此刻骨铭心的地步,无论怎么失忆,他们的爱也深入骨髓,难分难舍?
不,他不信,如果真的如此,那就让他用手中的剑,来斩断他们之间的牵扯,如果李珺珵失忆不行,那就让文天素也失忆,让两人都彻底忘记世事,实在不行,就杀了他们吧。
日光晃晃之下,杀招逼命,李珺珵此时的招式,似乎比之前更快更强更猛烈,杀意,也更为浓烈。
未过多久,淳明和水田便都受伤,破军因身体庞大,体力早不能支撑,瘫倒在一旁。
李珺珵手中的暗器打向破军,水田和松本欲救破军,李珺珵手中的暗器已然打入破军的脖颈,破军血流不止。
藤原向水田道:“救人……”
水田抽身出来,李珺珵却不容他抽身,然,松本和淳明藤原三人的猛烈攻击,李珺珵分身乏术,只得眼睁睁看着水田就走破军。
松本先前被破军的大刀砍伤,又被文暄伤过,他内脏虽已愈合,在此激烈的招式之下,不仅要防范自己人误伤,也要精准将招式打到敌方身上,以免误伤队友。
淳明冷声道:“小李珺珵,将我的雪刀还回来,我便饶你一命。”
原来是为了那刀,李珺珵冷哼一声,面不改色。
藤原看他此番冷静的模样,心头越发咬牙切齿,文天素喜欢他,怕就是喜欢他这不动风色的样子吧?
心中的恨和怒火交织,藤原白色的头发也被风吹起。
他整个人似发疯了一般。
松本见藤原面色赤红,心道不妙,藤原怒火攻心,忽而一口鲜血喷出来。
松本一个失神,李珺珵手中的剑比他躲避的动作更快,堪堪将无名剑插入松本的心脏……
淳明手中的刀挥来,李珺珵偏身避开,他的招式比淳明更快。
而淳明,此时全然展示自己的身手。
他的身手比李珺珵更快,招式比李珺珵更为猛烈。
他没有藤原的那种愤怒,也无松本的那种恨,他眼中只有强者对于胜利的渴望。
只有王者对于天下的觊觎。
双影晃动,淳明和李珺珵不分高下。
而此时的李珺珵,已有精疲力竭之势。
夕阳低垂,晚霞迭起。霞光笼罩在远处不死之巅的雪峰,浮光跃金,光影倒影出碧海云帆。
李珺珵的衣衫早被汗水打湿,此时的他并未因身体突发异样,而是,他确实撑到极限。汗水顺着衣衫低落,如在雨水中淋过一般。
方才几人围攻他时,本也就是在和他打消耗战。
至于藤原为何会怒火攻心,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眼下,淳明却并不好摆脱。
淳明这人实在难缠,李珺珵才踢开他,淳明手中的银丝线顷刻便缠上来。
方才几人围攻他时,李珺珵便受伤数出,身上流了不少血。
不知怎的,他自打知道自己的血对天素有滋补作用之后,格外小心不让自己流血,这些可是天素的解药。
然,疲惫的身躯却不听使唤,淳明却越发显露杀人的獠牙。
李珺珵欲脱身,淳明却穷追不舍。
灰狼跟着在山中发出警戒的嚎叫。
山林之中光影已暗淡,夜幕微淡,倏然间,一个黑影从树影中掠出来。
灰狼嚎叫一声。
李珺珵听这嚎叫,似乎在传递熟悉的信息。
那人飞来,将疲惫不堪的李珺珵扶住,手中一把药和针打向淳明。
周围潜藏的杀手已经行动,黑衣人掠着半昏迷的天素落入树林。
正好,承瑾赶过来,黑衣人顷刻消失在树林之中。
“哥……”承瑾扶着李珺珵迅速飞离围捕,“方才那人是谁?”
李珺珵已然不记得天素,他其实什么都猜不出来,只是心中有个直觉,好像,她就是天素。“追上去。”
天素才醒,出来找药材,听见灰狼的叫声,奈何她身体也只是能活动,此番用力过度,身体又再度出血。
天素踉踉跄跄回到寒潭,李珺珵循着血迹找来,天素正在水中。
黄昏的光,照不进此处的寒潭。
天素沉在树荫暗处,她体表的血融入水中,散发出一阵腥臭味。
天素见李珺珵和承瑾过来,急忙没入水中。
灰狼狗叫了几声。对着水中,身体扭动,似乎十分兴奋。灰狼要下水,天素咳嗽了一声,它便往后退了三步,默默坐到李珺珵旁边。
李珺珵看了眼灰狼,愈发确定,那就是天素。
他挣扎着要下水。
“什么人?”天素易了声,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我正在此地洗沐,请你们不要过来。”
承瑾忙转身过去。
李珺珵手握成拳,也只得转身。
天素已从水中有入冰窟。
“哥,走吧,先回去。”承瑾知道人已走,李珺珵也需要休息。
李珺珵胸腔起伏,心头生着闷气,却又不想她担心,只得和承瑾先回去养伤。
柳文暄见李珺珵很晚才回来,天朗也未料到李珺珵挂了好些彩。幸好此番李珺珵是劳累过度,并未受重伤。
柳文暄已下地走动,他身体恢复得极好。许伯还在昏迷之中,因年事已高,加之受了这么重的伤,此番重创,原本看着还精干的人,似乎一下子就衰老了许多。
才从海上回来的天朗问:“是不是遇见了藤原他们了?”
“都遇到了。”承瑾给李珺珵行完针后,淡然道,“不过,有个人出手救了哥。”
天朗整理药材的手一颤,他这几日都没去冰窟,去了趟海上,才回来,便听见李珺珵出去的事,幸而承瑾已找出去,两人安然回来。
眼下,说有人救了珵哥,在那一带,还能是谁。
只不过姐姐此时的身体在恢复之中,贸然出来动手,怕又不好,他得回去看看才行。
李珺珵真是执拗得很,哪怕再次失忆,还是能找到那里去。
只是那处冰窟至阴至寒,李珺珵又受伤,就更去不得了。
天朗想了想,趁承瑾给文暄行针时,拉李珺珵过来:“你是不是在找我姐?”
“没有。”李珺珵淡然否决。
天朗两个眼睛皱成绿豆眼:“那你明知道他们在那里守株待兔,你还过去?”
“他们又为何要在那里守株待兔?”李珺珵问得很淡,没有流露任何追问的意思,似乎对答案也不甚感兴趣,随即,他又道:“是不是那里有什么奇药,能治好我的记忆?”
天朗两条眉毛往上一挑,道:“那一带药草确实多,不过,也不一定非要去那里找。”
天朗见李珺珵也没打算和自己坦白,想着,他估计也不想他担心,便也不问。
一连三日,李珺珵倒也没出去,十分安分留在山洞之中养伤,连药材也没去采。而柳文暄,也恢复了□□成。
李珺珵见柳文暄玉树临风,恢复得极好,心头不免感叹。
柳文暄笑道:“多亏了天素和你。”
李珺珵淡淡一笑:“我可白捡一个功劳。”
“你给我喂过血,所以我才能好得这么快。”柳文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