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头出了些细汗,弯腰小口喘着气,双眸早已模糊不清。
不是这样的,不是长老说的这样——
他的内心深处,一遍又一遍替他说出这些话,替他无力地反驳着一切。那些曾经的画面,再一次以极快的速度在他脑海闪过,却没办法让他记起来任何记忆,就像是——
被人故意阻止一样。
意识恍惚间,许犹春再次听到了那声清脆的银铃声响,快要消散的意识奇迹般逐渐回笼,全身也在慢慢恢复力气,足以他直起身子。
窗外云海翻滚,凉风钻进屋内扫去沉闷,流光碎影夹在雪时清冽坚定的话语中,过去的诗篇再一次与现实重合——
“长老,你说错了。”
许犹春和长老同时愣住,侧耳倾听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第一,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清账一说。”
“我与蠢蠢,是两情相悦。”
“第二,全世界有很多人,但爱着雪时的许犹春只有一个。”
“第三,我非许犹春不可。”
“我与蠢蠢之间,不是错误,是幸福。”
“虽然就像您说的一样,我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阻碍,但只要能和蠢蠢在一起,这些都不算什么。如果您让我现在就放弃,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话落,整个空气骤然陷入一片沉寂,长老咬牙切齿地狠狠瞪着雪时,却被气到无话可说,愤怒到颤抖着手,妄图抬起拐杖打在雪时的身上,却被他轻易用月辉挡住。
长老瞳孔骤缩,不可思议地颤着双唇哑声道:“你、你竟然在经历冰刃攻击之后,还有这么强的能力?”
雪时唇角含笑,侧眸注视着手腕处正发着银光的银铃红绳,双眸饱含深情,仿佛正在凝望着自己的爱人。
“我说过了,我与蠢蠢是两情相悦。”
流动的月辉微微掀起雪时的碎发,门内窥视的许犹春心下一噔,看出了神。当那银铃周遭的银光愈发亮眼,许犹春身上的伤痛竟也减轻了不少。
恍惚间,此刻意气风发的雪时,竟与许犹春再次忆起的记忆片段中的少年重合——
在那荒芜肆意的原野,少年时的雪时独占高台,白色长袍在空中飘荡。他闭上了双眼,在那斑驳陆离的流年之下,侧头奏响熟悉又陌生的小提琴,也奏响了许犹春生生不息的生命乐曲。
炙热喧嚣的心脏声在此刻,随着雪时的脚步声一起出现在许犹春的耳朵里,待他回过神时,门的缝隙已然被雪时高大的身影遮住。
许犹春吓得慌乱无措欲跑回床上,却在下一秒又被雪时硬生生控在原地,只听他淡然道:
“长老,在与蠢蠢有关的事情上,我向来不敢松懈半分。所以你放心,我有分寸。”
“你担心的那些事情,我也绝不会让他发生,我会护你们所有人周全,这是我的使命,我不会忘记。”
“若真发生了,大不了,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