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瑾看着自家弟弟,什么话都没有说。
齐真瑜见气氛不对,感觉不是自己应该掺和的,正想要离开,却被他们两兄弟给拦住了。
“子玦,这种事情你也可以听,没有事的。”李真清声音柔和。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齐真瑜也就没有什么离开的理由,只好留在这里旁听。
李真清点了点头,缓缓地说出了往事。
自唐太宗玄武门之变以来,整个李唐只有三位嫡长子继承皇位,这种风气在李唐宗室分家之后被他们这一脉继承了,几乎在李唐灭亡之后的每一任家主基本不会是嫡长子,在宗门内也有许多人支持李真清上位,同李子瑾一派势均力敌,有时候甚至会压过李子瑾一派。
对于宗族来说,这种趋势有分裂的风险,对于兄长李子瑾来说,这种现状会导致人心浮动,不利于他的家主之位稳定。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种现状不能存在,不能持续下去。
当时的李真清想了一整晚,才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只要李真清成为家主的资本完完全全地消失,就再也没有这些争执了。
至于对李子瑾的名声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李真清也不在意,毕竟在性命和名声的选择题上,李真清选择为兄长保全前一个。
单纯的离开是不够的,毕竟他们找到一个逃亡异乡的成员可以说是十分轻松,既然决定要做这种事,不妨做到最绝,做到再也没有后患。
于是在逃到龙虎山旁时,李真清服了毒,将自己的武学完完全全废掉,算是彻彻底底地断绝了宗族里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在远离宗族的地方服毒,也是有所讲究的。
李子瑾是个聪明人,自然可以想到为什么。
这种结果不管是对谁都好,李子瑾彻底坐稳了这个家主之位,虽然有些将胞弟逼得背井离乡之嫌,但是这样也不算太差,再也不会有人就李子瑾的这个家主之位说三道四。
对于李真清,他也终于可以从那几乎无止无休的被迫兄弟相残的折磨中逃离,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生活。
虽然说此前练的武艺完全废除,但是他的修炼天赋还是有的,所以他立马就更换了修炼道路,也就变成了现在的李真清。
听完往事之后,李子瑾先是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悠悠开口:“何至于此……”
在李真清的口中,这好像是对谁都好的计划,但是在李子瑾的眼里,这个计划基本可以称之为不公平。
这个计划完完全全是基于损害李真清自己的基础上实现的,而李子瑾本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损失,却享受到了莫大的好处。
看着自家哥哥这个样子,李真清笑着摇了摇头:“是啊,何至于此,要怪就怪我们两个都是怪胎吧,生于最不应该有手足之情的地方,却偏偏这么看重手足之情。”
看着他们两兄弟这个样子,齐真瑜好像知道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他走到两兄弟身边,说:“好了,兄弟之间把话说开就好了,澈宇师兄,对于后面的梦境赛,你有什么想法?”
李真清看着李子瑾,很快就脱离了刚才的气氛中,耸了耸肩:“能有什么看法,其他门派的掌门还在这里,有什么安排是可以说的吗?真的不把我哥当外人了啊。”
齐真瑜一愣,看向李子瑾,顿时脸一红,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这个样子,李真清不由得想,以后可能不能叫齐真瑜叫师弟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不要弄得太晚,我先回去了,明天是掌门之间的比赛,我不仅是你的弟弟,也是太上清门的弟子,不方便给你们单独加油……但是可以一起加油,后天好好打,没有进前八我看不起你。”李真清说罢,就直接走了。
见他这个样子,李子瑾笑了笑,以前的李真清也是这个样子,每次自己有什么比赛类的事情要去,他总是会来上一句“不怎么怎么样就看不起你”,已经可以说是以前李真清的口头禅了。
齐真瑜的情况也差不多,手心手背都是肉,都不好单独加油,总感觉给一方加油有负罪感。
明天是休息日,不必考虑那么多,能过一天是一天。
齐真瑜和李子瑾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聊着天。
有时候齐真瑜来找李子瑾倒不是因为想要做什么,想来找他本来也是理由之一,就是想要和他待在一起,想要和他在这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想要和他在这里说一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的话。
但是这些时光让他很开心,很满足,就像自己就是个十分平凡的弟子,不,两个都是普通的弟子。
这段时间真的很舒心,感觉心中的那些筹划都可以暂且放下,是难得的放松时间。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他很喜欢这个样子。
他们慢慢地离开了天策门的驻地,向着茅山派驻地的方向移去。
“对了,”齐真瑜突然想起来什么东西,“茅山派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李子瑾点了点头:“我好歹也是个宗主,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办成的。”
齐真瑜点了点头,继续朝茅山派驻地的方向走去。
走了许久,他们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