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季知言刚想说没有,又觉得那个奇怪的陌生人可能知道些什么,一时间卡壳了一下,改口道,“我现在还不清楚,等我去问一下。”
“……嗯。”席野安静了两秒,轻嗯了声,没再说话。
季知言挂了电话,打开了和那个陌生人的聊天记录。
【季知言:你说帮我教训了那个人,但很可惜对方没死,是什么意思?】
季知言焦急地等待着,但等了半天对方也没动静。
【你真的不认识这人吗?】季知言又想起刚才天使有些奇怪的语气。
【不认识。】天使还是咬死不认。
【这人跟蒋旭那事可能有关。】季知言强调道。
【你也说了是可能,再说有关又如何,事情对我们有利不是吗?】天使笑了一声,说道。
【季知言,你别忘了,蒋旭之前是怎么对你的。聪明的做法就是什么都别问,删了这个人。】天使继续平静地说道。
【但身边藏着这样一个人,你总得搞清楚他是谁吧?】季知言觉得这人就是个隐藏炸弹,他必须得弄清楚对方是谁。
【删了他,他要是真和蒋旭的事情有关,日后我们也可以撇清关系。如果无关,他说不定也会主动联系,透露更多消息。】
季知言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于是直接动手删掉了这个人,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你心里是不是有人选?】
【……是有一个。】天使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谁?】季知言急切地追问。
【以前我舅舅家有个员工出因公去世,留下一个小孩。我舅舅为了企业形象和利益养过那个孩子一段时间,我们小的时候一起玩过,后来他被送出国了。】天使说完,补充一句,【不过我也不能确定一定就是他。】
【那……他现在是你舅舅的养子?】季知言不确定地问道
【呵,你想多了,林家的户口本哪有那么好上的。只是在林家寄养了一段时间,做做样子,再配合舆论宣传,让众人有一种小孩被林家收养的错觉,能快速挽回林家的口碑。小孩年纪小,哪知道大人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等长大后反应过来,当时的围观群众早就忘了。】天使冷静地说着。
【那你和他的关系?】季知言问道。
【那件事过去以后,局势稳定了,我舅舅就把他送出国了,每个月给他打点钱,饿不死但也活不好。他没有任何语言基础,送出去的时候年纪也不大,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过得好的。】
【有一天,他不知怎么的给我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像条……可怜得很,我就安慰了他两句,给他打了点钱。那之后他就时不时给我打电话哭,一开始我还觉得挺有……挺可怜的,总是接济一下。后来他就开始给我发些莫名其妙的消息,我就把他拉黑删除了。】天使慢悠悠地说完。
【以前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季知言听得目瞪口呆。
【你穿过来之前半个多月,我才刚拉黑了他又一个号码?没想到这次快半年来他也没再有什么消息,我就以为他消停了,也就没必要提了。】
【国内这边有人会和他联系吗?】季知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点。
【据我所知,应该没什么人。毕竟他联系我舅舅那边,都是我舅舅的助理接他的电话敷衍他。】
【那按理说,他也不太可能知道你在国内发生了什么事吧?】季知言总感觉这件事哪里透着古怪,但他说不出来。
【我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家里人应该都知道。说不定有人说漏嘴了。】
【那直接打电话问他吗?还是怎么的?】这涉及到季知言完全不知道的人,他只能先听天使的意见。
【不用,等着吧。他既然之前忍不住加了我们,我们现在删了他,过不了多久,他可能就会主动联系我们。】
季知言昏沉的睡意在这一通连环轰炸下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现在躺在床上,根据席野发来的那张截图,找到原出处,将新闻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把那张现场照片不断地放大缩小。
他现在心情异常亢奋,他失眠了。
季知言这一晚上或在床上翻来覆去,或在房间里晃来晃去,还时不时拉开窗帘看看天色,整个晚上就像是热锅上焦躁的蚂蚁,完全停不下。
终于,外面总算是现了丝天光。
季知言脚步急促地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往楼下去。
“少爷,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管家和佣人见季知言顶着两个黑眼圈,但精神亢奋的样子,迎上前问道。
“没事,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吧。”季知言摆了摆手,忙制止他们要上前服侍的动作,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瓶冰水,走向沙发。
“少爷,冰水对身体不好,厨房里有热茶。”谁知他刚把瓶盖拧开,就见管家弯下腰,动作无比恭敬规矩地直接拿走了他手里的水,然后吩咐佣人给他端来了杯热茶。
季知言被他们这般伺候得浑身不自在,虽然已经跟他们相处几天了,但还是有些不习惯,觉得他们的行为真的既恭敬又冒犯。
“我只是现在有点燥热,喝点冰水压一压,我不常喝的。”季知言忍不住说道。
“那我吩咐厨房泡些清火的茶。”管家随即说道。
“不用不用,我就喝这个好了。”季知言连忙阻止,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又给他泡上了。
季知言吹了吹手上这杯冒着热气的烫茶,抿了一口,无奈地放下,坐在沙发上心急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楼梯传来缓慢而低沉的脚步声。季知言转头看过去,只见季明远正衣冠楚楚,正在下楼。
季知言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季明远面前,迫不及待地问道:“爸,我在学校那事我舅舅他们家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