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你还真不愧是个变态!”季知言觉得自己有点被嘲讽到了。
满打满算,他的灵魂进入这具身体才一晚上的时间,他实在是没那么快就适应自如。
而且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整理思路,认清现实,根本没什么心思想别的。
谁知早上被这具身体的尿意提醒,才觉得有些尴尬。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身体是我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要我指导指导你我平时是怎么解决的吗。】
散漫带笑的声音又响起。
“实在是用不着,你别说话当哑巴就行了。”季知言愤愤道。
只听这人轻笑一声:【好。】
季知言松开裤腰,习惯性地向下撇了一眼。又迅速抬头目视前方,一副不听不看不知道的神情。
【歪了。】
季知言手一抖,忙向下看,明明没有!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得早点习惯呀,毕竟我们不知道还要这样相处多久呢。】
季知言没理会这人的阴阳怪气,放完水,又收拾一番。对着镜子深呼吸,给自己打了口气。转身向楼下走去。
昨晚房子里的人都睡了,大半夜的他也不好在房子里跟个神经病似的乱窜。现在天光大亮,他从楼梯上下来的过程中打眼一瞧——嚯!有点家底啊!
这是个三层大别墅,季知言住二楼,三楼不知道住着谁,一楼是宽敞明亮的会客厅、茶室、厨房等生活待客区,装修布置整个就给人一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感觉。
但怎么说呢?季知言竖着耳朵,目光从三楼到一楼扫了两遍,他觉得……有点大,有点空,有点……没人气儿。
正在一楼等待的管家看到季知言收拾好从楼上下来,脚步徐缓地迎上,引着季知言往屋外走,边走边语气平静地说道:“公司那边有重要事情,季总和夫人这两天抽不开身,不能亲自送您。不过他们嘱咐要好好帮您收拾准备。到了学校您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给家里打电话。”
“没事,我理解——”
【噗嗤。】
季知言正想依照一般常理来说‘没事儿,我理解他们,我会照顾好自己吧啦吧啦什么的’客套话,结果脑海里传来一声极短促的嗤笑。
【你笑什么?】季知言不解道,在脑海里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发问。
【你只需要回答三个字——知道了。就够了。】这人这时倒是没再一副不着调的调笑样子。
【怎么?!我说错话了么?我是差点暴露了吗?】季知言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慌,差点一个趔趄扑在管家背上。
“您没事吧,您小心些。”管家听见身后动静,向后看了一眼,问询道。
季知言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又连忙补充道:“嗯……我知道了……那个……我爸妈的情况。”
管家点头嗯了一声,又引着季知言往早已停靠在外的黑色轿车去。
【我按你说的回答了,我应该没暴露吧?】季知言急切地在脑海里问道。毕竟这人目前可以说是和他系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暴露?陌生人之间谈什么暴露。】这人语气越发冷淡了。
【陌生人?他不是你管家吗?】季知言有些疑惑。
【那也不过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这人语气平淡道。
【那你刚才那样提醒我干嘛。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暴露了,完蛋了!下一步就要被你身边人拷问,然后被送进精神病院呢。】季知言心有余悸,一通联想。
只听这人轻笑,语气愉悦地回道:【你可想得真多,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诚惶诚恐绞尽脑汁地去应付他们而已。】
季知言来到早已等候多时的黑色轿车前,站在车外的司机早先一步拉开车门将他迎进后座。管家又吩咐两句,便站在车外送行。
车子启动,后座的挡板升起。
季知言被隔离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他的心终于静了下来,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一晚上心情激荡,惴惴不安,无法入眠的疲惫感随之而来。
他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无法避免地想到书里的剧情走向,他穿进这具身体,从一个看客变成局中人。他是断断不可能做出书中那些事,也无法做到任其在自己身边发生,视而不见。
机缘巧合既然让他来到这儿,他自然应该做些事。
脑袋逐渐沉重,睡意袭来。
意识昏沉之际,他想到席野。他想,他会是怎样一个人呢?他想,他能改变结局吗?他想,应该是可以的,毕竟书里都是这么写的。
【大学生活,现在真是让人期待呢……】
他好像听见脑海里这人又在饶有兴味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