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ACLE和ACE他们两个怎么还没来？”龙司看向发动机室的方向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磨磨蹭蹭一直没能追上其他人来到殿堂的初期区域。可能过去看看他们比较好。

真突然露出有些担忧的神情，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ACE有什么心事，但是他不打算告诉我们。”

莲也注意到了，但是这可能是因为乾在考虑之后行为的优先顺序。莲很希望乾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大家，因为他似乎真的有什么很在意的事情。不过就算追问他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莲也没继续追问。毕竟有的时候要给人留一些个人空间。

“那ORACLE呢？”春问道。

“我们回去看看吧。”杏建议道，她也看向发动机室，眼中满是对缺席的朋友们的担忧，“我们该问问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然后对面传来的炸裂声让所有人都回过头去。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祐介退后一步问道。

莲感觉自己的浑身冰凉，一种不祥的预感包围了他。他们的导航，以及他们最好的治疗之一消失了。

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两只阴影挡在了几人的去路上，它们撕咬着对方，两只阴影分别是像克鲁贝洛斯和库夫林的东西。

然而和往常遇见的不同，这两只阴影浑身漆黑。而又不像是单纯的被人染成了黑色。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是这两只阴影看起来很特别，当然，指的不是他们和其他的阴影不同的颜色。

这些阴影有什么不对，好像满脑子都只有暴力一般。

莲只在天鹅绒之间合成过库夫林，所以他不是很清楚阴影状态的库夫林会做出何种表现。不过他们在同一个殿堂里曾经见过不少克鲁贝洛斯，而那些克鲁贝洛斯明显不会露出这副样子。

更何况，莲从来没见过会互相残杀的阴影。他们又不像是中了洗脑的技能。

“这是什么鬼？”龙司突然叫道。

他的声音吸引了两只阴影的注意。

“龙司，你……”莲暗自叹了口气。

阴影们冲了过来。

“散开！”莲飞速地命令道，抽出了自己的木仓。

他的子弓单击中了对面的目标，微微分散了阴影的注意力。

他的朋友们散开后也开始了攻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祐介的冰属性技能没能像往常一样击倒克鲁贝洛斯。

“这是怎么回事？”

“FOX！小心！”春突然叫道，从后面抓住了他的外套。

春拉开了祐介的下一瞬间，克鲁贝洛斯就像他刚刚站着的位置冲了过来。让莲松了口气，可不能再出现减员这样的事情了。

龙司的雷电系技能击中了库夫林，然而被库夫林阻拦了。怎么可能，库夫林的弱点本来应该是雷电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太让人恼火了。

莲把这些不祥的预感推出自己的脑海。

“FOX！你退后！SKULL接下来的攻击全都换成物理系。”莲叫道，而乾和双叶的缺席让他更加的烦躁。

因为清楚克鲁贝洛斯对火焰有抗性，杏把攻击转向了库夫林。摩尔加纳则温存着自己的力量，站在后面。这是明智的选择，毕竟唯一一个可以治愈全员的人就是他了。通常，莲也会带上可以拉起全员血线的人格面具，不过一般承担这个任务的人是摩尔加纳或者乾。而且杏和真也会帮忙，要是现在乾在就好了。

然后摩尔加纳出手了，佐罗掀起了旋风逼退了一对阴影。

然后它们再次没事一般站了起来，更糟的是，它们的攻击力很高。莲咬紧牙关。

他也开始有些担心了。乾和双叶原本应该已经赶过来了，除非……有什么事情妨碍了他们。

但是阴影突然嚎叫起来，周围的盘旋着黑色的能量。莲瞪着面前的阴影，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些阴影真的太特殊了，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这样的变化？

“JOKER！小心！”

龙司一把把莲扑倒在地，两人翻滚了几下，龙司终于爬了起来，莲召唤出了亚森。

一阵黑色的能量砸向阴影。真的芙雷达因紧随其后。

库夫林突然转头攻向杏，将她击飞。杏撞在后面的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倒在了地面上。

“PANTHER！”祐介叫道。

“凡赛堤！”

莲的人格面具放出一阵光芒，暂时让阴影陷入了目眩状态，接着莲飞速转身跑向自己的女朋友。他将杏没有意识的身体搂入怀中，仔细地查看她的伤势。莲注意到了杏后脑处金色发丝上沾染的血色。

“PANTHER！”他焦急地呼唤着。

“好疼。”杏低声说。

莲点了点头，马上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收在那里的药品。从里面选出武见提供的效果最强的药物。

“我知道，PANTHER，给，把这个吃了。”

杏无言的接过了药片吞了下去。看到药片飞快起效，莲松了口气。杏眨了眨眼站了起来。

“他们还够强的啊。”杏的手摸向别在腰间的长鞭，“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JOKER！我们上吧！”

过了一会，几个人终于击败了两个阴影，看着面前的阴影变成灰烬，莲终于放下心来。莲喘着粗气，弯下腰用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这场战斗是真的累。

“ACE！ORACLE！”真跑进了发动机室。

“QUEEN等等！”莲叫道，他急急忙忙站起来，她有些太心急了，“让我们先喘口气。”

“但是他们可能遇见了危险！”真叫道。

“所以我们更应该以万全的状态面对。”莲争辩道，他看向摩尔加纳。“MONA你继续温存，我这边还有不少药剂呢。”

没等摩尔加纳回答，莲就从口袋里拿出各种药品，他把这些药分给了周围的人，让他们能稍稍休息一下，同时治疗自己的伤口。

“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以为这个殿堂的探索已经完成了呢。”莲想道。

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阴影，一定是有人对他们做了什么，问题是，到底是谁。

难道是狮童？毕竟他手握着双叶母亲的研究资料。是他终于发现了什么办法吗？该死的，可能不该拖到现在才开始探索殿堂的。

“JOKER？”杏的手搭在了莲的肩头，眼中全是关心。

莲看向自己的女朋友，“抱歉，我只是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事情可以之后再说，我们先回去找ACE和ORACLE吧。”

他的朋友们点了点头，真带头走了过去，这不怪她，毕竟她真的非常担心乾和双叶。

随着接近发动机室，莲听到了里面的声音，那声音让莲感到了绝望。

“该死的！”莲叫了一声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该死的，是明智。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不清楚计划的全貌，我不知道他们会对她开木仓。”明智抗议道。

等等，他们在说什么？

“这已经没有关系了。”乾突然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恼火，“你赞同了这个计划，你从来不在乎我，你只是想让我帮助你，根本不在乎我需要什么。”

莲伸手按在自己的嘴唇上。

“在我们进去之前不要发出声音。”他冷静地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几个朋友点了点头，然后再次飞速赶往发动机室。这下他们可以看到站在面前的三个人了。

“明智！”摩尔加纳叫道。

乾、双叶、明智三个人一起看向了怪盗团赶来的方向。龙司手中紧紧握住球棒，脸色难看的很。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叫道。

这下糟了。莲咬紧牙关，明智会毁掉他们的计划的。他一定会跑去向狮童汇报莲没有死，而且乾还在继续与怪盗团一起行动。

明智看向莲的方向，眼睛因为惊恐瞪得圆圆的。他的表情有些发白，脸上能看到的地方完全失去了血色，毕竟他的面具挡去了不少视线。

然后他突然仰面大笑起来，听着着实有几分疯狂。莲暗自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真是有趣极了。”明智笑着说道，他摇了摇头，“你死了，你应该死了才对。”

莲冷冷地说，“很显然，我没有。”

“闭嘴，你个垃圾！”明智随意地挥了挥手叫道。

莲眨了眨眼，他并不畏惧明智，他只是担心明智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我赢过了你，我的计划是完美的。”明智咆哮着。

有些人过分自信了，莲的朋友有的时候会拿他自大的样子开玩笑，但是明智可没有这种待遇。

“没错没错。”莲心不在焉地朝着明智挥了挥手，“不管你晚上是怎么安枕无忧的，但是明智，下一次，可要好好地给对手最后一击才行啊。”

莲露出一丝笑意，他真的希望能看看明智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的表情，绝对是举世无双的场景。

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下他明白为什么乾和双叶迟迟没能追上来了。所以莲抽出了自己的匕首，对准了明智，明智对着突然袭来的威胁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继续恶狠狠地看着莲。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问道，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莲冷笑着，好吧，明智也许的确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没拿走她的财宝，你一直以为我们在逃亡中把它遗失了。”莲简单地说明到。

明智瞠目结舌地问，“你……你是故意被抓的，也就是说我杀掉的是一个认知？是冴小姐认知中的你，一定是这样，所以这一切都是一场豪赌吗？”

“至少骗过了你和警察不是吗？”摩尔加纳嘲讽道，他走到了莲的身边。

明智咬着牙握紧了拳。莲感觉就算明智的眼睛现在在面具下抽搐着他都不会诧异。

“好了，明智，你只有一个人，你不可能赢过我们的。”莲冷静地说。

明智再次笑了起来，他还真是一败涂地啊，他一直很执着于对狮童复仇，真是……令人伤感。

“要试试吗？”明智突然冷笑道。

他冲向莲，眼中充满疯狂，莲抬起自己的匕首，准备好迎接袭来的攻击。

“不！”乾突然叫起来把明智扑倒在地。

他们两个滚了几圈，乾最终压住了明智。莲却没有放松警惕，在他看来明智绝对不会这样任人摆布的。

莲的猜测是对的，明智突然发力，直接撞倒了乾，然后把乾的手臂拧到背后，把他按在了地上。

明智甚至踢开了乾的长木仓，让它翻滚到远处。

乾试着挣扎，但是明智的力气很大。

莲压制住内心中不断膨胀的恐慌。该死的，怎么办？明智在伤害前，要在乾受到更严重的伤害之前救他才行，然而这种局势下一举一动都可能带来更大的风险。

莲回想着自己众多的人格面具，可能风系技能会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准头够好，应该可以把明智从乾的身上掀开。莲对自己的准头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已经磨练了几个月，但是如果打偏了呢？如果打中了乾会怎么样？这只会让现在的形势变得更加糟糕。

莲隐约注意到了双叶对乾哭喊着，他也听到了杏怒火中烧指责明智伤害乾的行为。

真的反应比莲却要快得多，她冲上前，估计是想为受到明智伤害的乾，狠狠地揍他一顿。自从乾上次被绑架之后，真的保护欲变得更加严重了。

但是明智拿出了木仓。是一把手木仓，和莲的相差无几，然后那把木仓的木仓口顶在了乾的太阳穴上。真停在了原地，眼中充满了恐惧，莲则感觉自己的怒火从心中喷涌而出，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不是之前还渴望着有“真正”的家人吗？他怕不是疯了。

乾似乎也很惊慌，他的眼睛瞪大，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再动一下，我可能会手滑哦。”明智阴沉地威胁道。

“明智你个混账。”龙司低声说着，手攥成了拳头。

明智讽刺地笑着，在莲能做出其他动作之前，他举起了手中的木仓然后指向了怪盗团。

祐介刚刚开口，“你要干……”

明智勾动了扳机。随着子弹飞出，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

然后警报的声音响起。

一个机械的女生说道，“防水闸门即将关闭。请工作区域的人员马上撤离。”

防水闸门？莲瞪大了眼睛。

他打算把我们分隔开！莲惊慌地想道。

“不！阿娜……”真急忙想要召唤自己的人格面具。

然而明智扔出了一个烟雾弹，烟雾弹撞击在地面上，烟雾喷涌而出。

“这是……”

由于烟雾进入了他的鼻腔，莲咳嗽个不停。他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口鼻，然后伸手扯下了面具，要做点什么才行。

“诺伦！”他叫道，放下了自己的手臂。

“佐罗！”摩尔加纳也召唤了自己的人格面具。

两个人格面具飞快地释放出强力的风系技能吹飞了周围的烟雾，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门已经彻底砸在了地面。

“ACE！ACE！”真惊慌地叫道，然后冲到门边疯狂地锤在上面。

最后她停了下来，一脸坚定地望向面前的门，眼中充满了怒火，她出双手抓住了自己的面具。

面具被她扯了下来，召唤了阿娜迪。阿娜迪的核热技能有着让地面震颤的威力，这一发技能让双叶摇晃了几下。

可是那门还屹立在原地。

“该死！”龙司也锤在门上，“我们不能留下ACE一个人。”

“不会的。”莲说到，他要冷静下来，就算事态再糟糕也要冷静才行。

他也很担心乾，明智现在的神经紧绷，随时都会伤害乾。但是乾能照顾好自己。双叶有些担心地看向莲，莲却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他不想让双叶担心，莲还很庆幸双叶趁着明智的注意力放在别处的时候逃到了他们的身边。现在他们要相信乾才行，他没有那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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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和朋友们分开了，而且现在乾的手上连长木仓都没有。

“我就不该把那个烟雾弹交给他。”乾无奈地想道。

明智终于从他的身上躲开了，他俯视着乾。乾冷哼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从防水闸门后，他能隐约听到同伴们的声音，但是因为声音过于微弱，根本无法判断是谁。

乾迫使自己看向明智，他真是真的疯了吗？

“明智，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冷哼道。

明智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乾的一举一动。

“我是不是该赞扬你的演技？”他问道，“你真是让我完全相信了你因为JOKER的死非常消沉。”

然后他伸手指向乾。

“结果这一切都是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你们一定在背后嘲笑我吧。你们从一开始就预计攻克狮童的殿堂对不对？好能为你们最爱的JOKER复仇。”

他仿佛诅咒一般从口中吐出了莲的代号。

“这不是唯一一个理由。”乾说道，内心中充满了愤怒。

他感觉很恶心，明智真的以为他们的行动都是因为私人恩怨吗？他不会否认狮童和莲之间曾经有着深仇大恨，但是他们不是为此才准备击败狮童的。

“狮童计划着毁掉这个国家，你就完全不在意吗？为了他的胜利，无数无辜者成为了权势的牺牲品。”乾说道。

明智大笑起来，整个人的腰都笑弯了，让乾的胃里一阵翻滚。

明智直起身子，嘲讽地看向乾，“无辜？拜托，所有狮童交给我的目标都是死不足惜的家伙，都已经烂到根了。”

乾哼道，这是他的选择吗？

“你真的能这样说吗？”乾冷冷地问，“那那些因为你造成的事故而死去的人们呢、”

“我……”明智僵住了。

“哦，就他还有良心吗？”乾暗自想道。

“他们只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存在于错误的地点而已。”明智飞快地反驳道。

乾冷哼了一声，也就是说，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是吧？真是典型的逃避行为。

明智看向乾，“承认吧，你就是有所偏颇，奥村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利益可以把女儿当成货物卖掉的人，简直无药可救。”

“是的，多谢你的关心啊。”乾干巴巴地说，确保自己的每一个词中都包含着讽刺。“你射杀奥村的时候，你考虑过NOIR的心情吗？没有，你只考虑这想要完成自己的计划。他对你来说和其他的目标也没有区别吧？只要狮童给了你目标，你就一定会达成对吗？你剥夺了他改过自新并且和NOIR修复关系的机会。”

当然他知道奥村不是什么好人，他给春安排了荒唐的联姻，从来没有理会过春的哀求，他从来不在乎那个男人是个多磨糟糕的对象，不会理会他对春的怒骂，也不在乎他已经把春当做了自己的掌中之物。

他真的是个混账，他杀掉奥村只是因为狮童这样命令了他，也不过是因为为了设计怪盗团罢了。

明智挣扎着想要反驳乾的话，但是乾的话还没说完，还差得远呢。

乾眯起眼睛看向明智，“那么一色女士呢？”

明智瑟缩了一下，“她……她……”

“她是无辜的！”乾打断了明智的话。

他不会再让明智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敷衍了，不会让他在这样继续用这些自欺欺人的正当化自己的行为。

“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辩解，你无情地杀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乾悲伤地笑了出来，“而你却为了给唯一爱过你的母亲报仇，选择走上了这条道路。但是ORACLE呢？就因为你这种行为，她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因为失去了母亲，她在亲戚中辗转，被虐待，一直到佐仓先生把她接来事情才出现了变化。”

乾的目光灼烧着明智。

“勾动了扳机的人是你，她没做过任何错事，她不该死！”

明智疯狂地摇头，“闭嘴！她挡了我的路！如果她老老实实地把资料交给狮童，她也不会死了。”

“你竟敢……”乾咆哮着。

看着明智乾的心中充满了厌恶，事到如今他还在选择逃避。

“你让一个无辜的女孩想要自杀，你知道ORACLE在两年间一直处于幻听和幻视的状态下吗？ORCALE以为她是害死了自己母亲的人。你还不懂这一切都有多么的混乱吗？还是说，你还是以为这样下去你的行为就能被正当化？你就没想过，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才让ORACLE陷入了和你相同的状态吗？”

明智僵住了。

“我……我……”

但是明智的嘴角扭曲起来，露出了一个笑容。看到他这样野蛮的样子还真是感觉奇怪，毕竟他一直用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示人。

“为什么？”他问道，“为什么！你不应该支持我吗？”

“什么？”

乾有些震惊地看向明智。

明智攥紧双拳，阴沉沉地盯着乾，“我从来没有这样问过任何人，只有你！可是你，你却拒绝了我。为了什么？就为了那群和你一起在底部挣扎的人吗？真是可悲，你怎么那么在乎他们？”

“你没有权利为我做决定，”乾打断了他的话，“能决定我以后要怎么做的人，只有我自己。”

他拒绝为自己的选择感到羞耻。

乾继续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以为我会抛弃他们吗？你真是太盲目了。在你看来他们都是可悲的白痴，但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不是被复仇冲昏了头脑，试着和他们接触的话，你也可以在很久以前就意识到这一切。”

看着明智这样盲目，乾感到很伤感。乾隐瞒了自己的目的加入了怪盗团，但是随着他对大家的了解，隐藏真相带来的愧疚让乾更加痛苦。

乾瞪着明智，“而且，为什么我要支持你？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杀害他人，杀害了无辜的人，这和你的目的是什么没有关系。更何况你又有什么目的，复仇吗？如果你真的了解过这一切……又怎么会……”

“你对我的计划一无所知。”明智哼道，“我的目的是让狮童站到最顶峰，在他尝到甜头的那一瞬间让他落入地狱，夺走他的一切，毁掉他，就像他曾经毁掉过其他人的性命一样。”

“然而这些被毁掉的生命，有多少里面有你的一份力呢？”乾反驳道。

“闭嘴！”明智对他尖叫道，“闭嘴！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低入尘埃的东西，而不过是因为，我母亲生下了我而已。他们应该同情她才对，是那个混蛋毁掉了我母亲的灵魂，而是他们让我的母亲陷入了绝望。”

他挥着手。

“这都是为了她，我会毁掉他，为了我的母亲！”他叫道。

乾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结冰了一样。

“今天，母亲会注视着我，我会让你想起你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他对真次郎前辈说出的话突然回荡在脑海中，看到这样的明智，让他想起了那个曾经被绝望所吞没的自己。

明智，已经完全沉浸于复仇之中了。

“就算你现在满心只有恨意，但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真次郎前辈，他七年前给自己的警告，在他看着明智时再次回响在乾的脑海中。

明智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为了完成对狮童的复仇，明智不惜伤害那么多的人。

现在乾终于明白了真次郎前辈有多明智。

和真次郎前辈不同，明智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毫不在乎，真次郎前辈意外的害死了母亲，为此他在愧疚中挣扎了两年。

乾不知道他对明智被迫走上这条路的感受是厌恶还是同情，也许两者都有。

“你真的认为你的母亲会希望你这样做吗？”乾低声问道，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如果提及明智对自己母亲的爱，他可能会意识到现在的一切并不是他的母亲真是需要的事情。她只会希望明智活下去，明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虽然这样的行为不能消除他手上沾满的鲜血，但是……

“听你之前提到她的语气，你真的很爱她对吗？这样做值得吗？那些沾满你双手的鲜血……我明白突然失去自己母亲的感受，然而……”乾的话突然被打断了。

“给我闭上你的嘴！”

明智伸手指着乾的方向，眼中充满了疯狂。

“你可能以为自己的人生很悲惨，但是现在呢？你现在的生活无一不足没有任何需要担忧的事情。”

乾叹了口气。

“似乎劝阻他的尝试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乾黯然地想道。

“你对我一无所知，明智。”乾说道，“你真的认为区区一张纸就能让你明白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吗？你自我满足一般认为我们是家人，但是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家人？

乾想起了曾经还在SEES的时候美奈子前辈孜孜不倦地把他从房间中拉出来和大家一起吃晚饭的样子，美奈子前辈是第一个走进了他的心里的人。不管生活多么苛待她，她也永远能找到微笑的理由，她对乾来说曾经是很重要的人，她是他的队长，是他的初恋，但是美奈子前辈最后变成了他的姐姐，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渴求这样一个姐姐的存在。

明彦前辈会在经历的塔尔塔洛斯的一系列艰苦的战斗后，在乾疲惫地时候背着他回到宿舍，乾的自尊不允许他露出自己的疲倦，所以一开始明彦前辈和乾的相处不是很顺利，他有时会不知道该和乾说什么好，然而他从来没有方去过关心乾。而且他是那个让乾意识到自己应该带着自己的母亲和真次郎前辈的份一起活下去的人。

由加莉前辈喜欢用那些来自她自己和同事的礼物给乾惊喜。乾记得听说他也要加入SEES的时候由加莉前辈有多担心。乾一直很钦佩由加莉前辈坚强的内心，在她失去了湊前辈之后，她不顾周围的人的目光，坚持生下了双胞胎。乾希望有一天可以变得和她一样坚强。

美鹤前辈一直为乾的成绩和他在学生会中优异的表现而自豪。不，她从来没把乾看做一个道具。她一直发自内心地关心着乾。有些人说美鹤前辈是个冰雪女王，但是他们从来没发现过美鹤前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顺平前辈会找时间叫乾各种运动，他是那个提醒了乾，让他想起自己不需要急着成长成人的人，找回了他缺失的童年。尽管有些羞耻，每次乾的射门成功的时候，他永远会在看台上为乾疯狂欢呼。

他记得所有人一起在在屋久岛的时候，见到Aeigs前辈的时候，说真的第一次看见Aegis前辈的时候说乾被吓到了也不为过。但是看着Aegis前辈渐渐地变得越发像一个人，让乾很钦佩。随着时间流逝，她不知道从哪里觉醒了奇怪的幽默感。Aegis前辈有的时候有些呆板，但是她有一颗宽宏的心灵。

风花前辈总会用自己那温和的态度来安抚乾。其实有的时候她温柔的行为会让乾回想起来自己的母亲。她的存在本身就会让人感到平静，在隆也打算除掉队伍中的导航时，乾曾经挺身而出愿意顶替风花被杀掉，而做出这个选择，乾从来没有后悔过。

还有真次郎前辈，他为乾付出了很多，在他回到SEES的一个月内，他一直保护、照看着乾，因为他想让乾能过得更好。他们争斗过、争吵过，但是他一直都非常的关心乾。

乾爱着他们所有人，他们就是乾的家人。

明智的手攥成了拳，“我就知道你不会理解的，你从来无法理解我经历过的人生。所有人都蔑视我的母亲，所有人都认为我会一时我成。”

乾想要反驳，但是他不仅想起了由加莉前辈经历过的一切，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选择生下了湊前辈的孩子。他无法反驳明智的话，在那些人的眼里，私生子就是这个世界中最底层的存在。

但是明智还没有说完，“你根本不知道私生子会受到什么待遇，特别是在岳羽宠坏了那一对双生的小崽子之后，你以为他们会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乾的眼前一片血红。

“闭嘴！”他低声说，愤怒席卷而来。

听到明智这样说幸和凧让他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你竟敢把自己的怒火转嫁到他们的身上！他们只是孩子！无辜的孩子！他们对你做过什么吗？没有！你只是在嫉妒他们罢了，因为由加莉前辈过得比你母亲好。因为由加莉前辈幸运的得到了别人的帮助，而你的母亲没有。你不过是个可鄙的、嫉妒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的小孩子罢了，你才是那个小混账，你没有资格那么说他们。”

乾怒视着明智，双手握拳。

“这不是比谁的命运更加凄惨的时候。”

乾闭上了眼睛，他记得美奈子前辈曾经温和地对由加莉提出过希望她放弃双胞胎的事情。虽然他无意偷听，但是他碰巧遇见了那一幕。

“由加莉，我知道你很爱湊，可是你还不到20岁，这就生下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美奈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抚养孩子不会是件轻松的事情，但是这是湊留给我的最后一个礼物，这是祝福，不是负担。”

“由加莉，我不是……”

“我知道美奈子，你只是在担心我。”

他记得那天由加莉前辈眼中的悲伤消失了。

后来，他回到宿舍看到了正在给顺平前辈冰敷被打肿的脸的由加莉前辈。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顺平前辈愤然地说，他和几个在背后说由加莉前辈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的家伙打了一架。乾看着叫顺平前辈白痴，指责他不该和那些傻逼计较，说自己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时，其实很困惑。真次郎前辈默默地拉开了乾，轻声向他解释说，未婚生子的女性和她们的孩子通常在社会上都不会被接纳。

乾没能理解这一切，他问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真次郎前辈只是耸了耸肩，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他可能无法赞同这一切，但是对于非婚生子和他们的母亲的偏见已经由来已久。

这不公平，这是不对的。

虽然有过无数阻碍，但是由加莉前辈还是将它们一一克服。然而乾对自己过失的阿姨也是同情的。她身边没有人支持她。乾的祖父母放弃了她，而他的母亲则在自己的父母和姐妹之间不断挣扎着。

但是这不能成为明智对无辜的孩子说出那样过分的话的理由。

“你为什么会同情所有人而不同情我。”明智问道，“你不知道我曾经经历过什么，我在寄宿家庭间辗转，我被当做一个害虫，被他们视为累赘。”

我懂的，这句话险些脱口而出，乾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受，乾的叔叔总把那些过得不如乾的孩子的事情挂在嘴边，说他们没有乾那么幸运，那个男人还很奇怪为什么真次郎前辈会愿意成为乾的监护人。

“我说过了，我能理解，但是你现在的行为不会是你母亲所希望的。”乾大喊道，“她会希望你活下去，而不是如此执着于复仇。对，我知道想要复仇的感觉，而结果那差点毁掉了我的人生。我不在继续走下去的原因就是我知道我母亲会更希望我能拥有圆满的人生。”

随着最后一句话出口，乾的心口隐隐发痛，知道现在他还非常想念自己的母亲。

乾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所以她才会选择保护我，她为了让我活下去，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乾睁开自己的眼睛，按住自己的胸口。

“所以如果我要为她复仇，那不过是在给她的回忆上抹黑罢了，那不是她想要的。”乾说道。

“你……你又不知道我的母亲。”明智叫道，“那男人毁掉了她的人生，她理应想要我毁掉狮童才对。”

乾感到一阵烦躁，他不知道自己的阿姨到底想要什么，那么明智就真的敢说自己理解乾的母亲的追求吗？但是乾的话还没说完呢，真是个自大狂妄的人啊。

“那ORACLE呢？”

明智有些困惑，“ORACLE？”

乾眯起了眼睛，“你一直说没有人能理解你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但是你忘了吗？ORACLE也是非婚生子，她的母亲很爱她，就像你母亲一样。她的家人也厌恶她，就像你的家人一样。但是是你夺走了她的母亲，你能看着我的眼睛说，她所经历的一切也和你不同吗？然而她从来没希望过杀掉你或者狮童。她从来没选择你走上的道路，你没有这样做的借口，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罢了。”

“闭嘴！你一直说着我不了解你曾经的经历，你却一副知道我的过去的嘴脸。把你那些自大狂妄留给你自己去吧！”

乾感觉自己的眼角在踌躇，这家伙简直是疯了，他有什么资格在说了那么多之后认为乾是那个自大的人。

“而且，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荒垣。”明智突然问道，“他杀了你的母亲，你知不知道这是压垮了我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听闻你母亲的死讯后，不过短短三个月，我母亲就自杀了，他间接地害死了我的母亲。”

乾瑟缩了一下，他没把自己和明智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给真次郎前辈，如果真次郎前辈知道了这一切，他必定又会坠回无边际的愧疚之中，知道因为自己害死了乾的母亲之后，毁掉了他的生活已经让他很愧疚了。

明智突然怒视乾，“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维护他？你爱着他，而我根本无法理解你这样做的理由。”

“那不过是个意外。”乾说道。

至少，明智应该知道真相。他不能把所有IT社长找到的消息当做单纯的真相。

“真次郎前辈的人格面具卡斯托尔失控了，然后在我和母亲居住的居民区开始了暴走，卡斯托尔撞入了我们的房子，在母亲试着把我带出房子的时候，房子倒塌，然后害死了她。我一开始也没理解这本来是个糟糕的意外，真次郎前辈几年来一直被愧疚困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