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清晨的阳光照在眼皮上,刺得应寻睁开眼睛,眼神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像一片汪洋。
她和段轻羽正脸贴着脸,呼吸相闻的距离,她的胳膊搂在他劲瘦的腰上,手习惯性的放在他的腰窝。
这一幕几乎让她忘了今夕是何年,还以为回到了做魔尊的时候,所谓重生只是场噩梦罢了。
直到段轻羽露出清浅温柔的笑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凡界,立即往后翻滚,被段轻羽搂住腰揽回来。
“小心,别摔下去。”
撞上结实有弹性的胸膛,她惊诧的目光在段轻羽身上梭巡,见他没什么异常,大为吃惊。
就算这样也死不了?这完全是不死之身啊,早知这样她就不把段轻羽背回来了,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仇人在眼前,能看不能杀。
难受,无比难受,应寻觉得自己才是吃了砒霜的那个,难受到胃疼。
但就此放弃把段轻羽送回仙界,她又不甘心。
“我们昨天晚上……”段轻羽目光闪烁,“发生过什么吗?”
他此刻衣衫半开,露到腹肌,而自己因为他的动作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不怪他有此怀疑。
应寻表情麻木地说:“你肚子疼,我帮你揉了揉。”
“哦。”段轻羽点头,“一定需要解开衣服吗?”
“嗯。”应寻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出了很多汗,需要散热。”
段轻羽没再追问,拉上衣服后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临出门的时候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以后还是我来做饭吧。”
“什么意思,你嫌我做饭难吃?”应寻竖起眉毛。
段轻羽想起昨晚的痛苦记忆,岂止是难吃简直可以要人命。
虽然意外享受到了她的照顾,但她的厨艺真的不好。
他面上没有表情,在心里却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应寻的问题。
——
浓郁的灵气出现在灵器铺周围,齐放半眯着快睡着的眼睛立马睁得老大,看向走进来两女三男。
其中一位女子容貌艳丽,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手中拿着画像急切地走到他面前,问他是否见过画上的人。
这画的画技实在不怎么样,潦草几笔画出来一个眼睛占满半张脸,额头一朵梅花印的少女,他一眼看出来是应寻。
云涧宗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他得帮着老顾客,摇摇头:“没见过。”
“不可能!”后面的少女站出来,手里拿着几片残破的符纸,“这东西是在你这里买的吧?”
齐放看了看:“哎哟,都这样了我哪看得出来。”
“你看不出来没关系。”少女从储物袋里掏出完整的符纸,赫然是之前在他这里购买的,两相比较纸张的质地颜色都一模一样。
齐放见糊弄不过去,含糊地说:“哦那可能是在我这买的吧,我一天那么多顾客,哪里记得每一个人的长相。你们找她有什么事情?”
“我们怀疑她参与杀害了云涧宗弟子。”一直未说话,但气势凌人的硬朗男人开口道。
齐放:“?”
不是说好的拐了个仙君让他帮着隐瞒吗?怎么变成杀人了!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他弱弱地问。
“我们也希望是误会,如果你知道画像中少女的行踪,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付你十颗灵石。”
这可是巨额,齐放眨了眨眼睛,犹豫了半天,寻思还是那把宝剑卖的钱多:“行,我若是看见她一定告诉你们。”
“好。近日我们都会在临墨客栈,等你消息。”男人并未多留,带着一行人离开,临出门前侧过头,微眯起眼睛,“包庇犯事魔族是重罪,相信你不会不知道。”
齐放吓得一激灵,还以为他看破了什么,忙说:“是是,我绝不可能包庇她啊。”
男人点头,离开店铺。
只是走出不到百米,他便叫住其中一名弟子,“你去灵器铺守着,一有情况及时汇报。我刚才感受到了魔族气息,那位老板恐怕和魔族交往密切。”
“是。”弟子领命。
男人又看向莫夫人,安慰道:“我在清魔署对付魔族经验丰富,一定帮你找到凶手。”
清魔署顾名思义,是仙阁专门寻找潜伏在仙界的魔族并将他们清除的机构,在仙界地位很高。
莫夫人心力交瘁,面容哀伤:“真的是魔族所为吗?我觉得段轻羽更可疑。”
男人摇了摇头,冷静分析,“我们去过现场,地面焦黑证明确实有人曾在那里渡劫,与其他弟子所说一致,段轻羽没有余力杀人。但残留的魔气十分可疑,我怀疑段轻羽渡劫失败,引来魔族,展宁保护师父遭遇不测,至于段轻羽,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
——
应寻这几天都很忙,她连续两天晚上给段轻羽喂迷药,做了各种测试。
首先只要是用利器戳他的致命部位,利器一律折断,害得他们做饭都没刀,段轻羽还以为她半夜苦练切菜把刀砍断了。
如果用麻绳枕头等方法,要么麻绳断了,要么她被弹飞了,本就不好的身体到处青一块紫一块,浑身都疼,她看来看去,有事的不是段轻羽是她自己!
如果用火烧,那火就跟认识段轻羽似的,绝对挨不着他身上。
应寻看着仅剩的最后一包迷药陷入了沉思。
到底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把他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