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羊谷白皎,我身后这位,就是霍玲,她受天门山追杀,在乌卢山下隐姓埋名,为了生计,搭上你们蔷薇楼,暗中为你们搜罗江湖女子,这就是人证,而六方郎君给她的招魂引,如今还剩下这些,这就是你要的物证。”
白皎伸出右手,一颗药丸在她掌心。
霍玲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纸,这封信是她此次出谷,从乌卢山家中带出来的,或许是刘慷病势日沉,蔷薇楼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故而再度向霍玲要人,这封信上,还有蔷薇楼内熏香的气味,这香料乃是蔷薇楼特有的熏香,众人一闻便知。
“霍玲!你还我小师妹命来!”
罥娘还没有说什么,天门山的人先坐不住了,依照门主的吩咐,这次下山,蔷薇楼的人还有谈判的余地,霍玲却是非死不可,霍玲不死,就是天门山永远的污点,付凌风大喝一声,提剑便刺。
白皎向前一步,将霍玲挡在自己身后,一把药粉对着付凌风洒去,付凌风方才听白皎称自己是青羊谷出身,只当她手里的毒粉非同小可,连忙捂住口鼻,卢笛卢笙两兄妹趁势夺下他手中长剑。
“霍玲自然有罪,但蔷薇楼这个毒瘤不除,才是为祸我南骧武林的大祸患,你们又何必急着灭口。”白皎撒出去的药粉,不过是她随身所带的一些驱虫的粉末,根本没有毒性,今夜蔷薇楼才是她们共同的敌人,她下手有分寸,天门山的人虽有罪,可是罪不至死。
“我蔷薇楼里,倒确实是有一个名叫六方的郎君,平日里负责姑娘们胭脂水粉的采买。”罥娘向一旁的侍女示意,那侍女会意,去将六方唤了来。
“你可认识这位霍娘子?”
那六方细细地打量了霍玲一番,低头向罥娘答道:“从未见过。”
罥娘走向白皎:“这位,白姑娘,你所谓人证,不过是一家之言,所谓罪证,也难以证明这药是从我蔷薇楼里流出去的,我知道你们青羊谷的好名声,你们若是铁了心要攀咬我蔷薇楼,那我们也只得认了,只是不妨把话说清楚些,我们蔷薇楼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们?”
这六方明明就是上次从白皎手上带走林昭昭的人,如今竟然装作全不认识霍玲的样子,果然要对付小人,没有十足的证据,她们是断然不会认账的。
“当日我为了从你们手上拿到交易的罪证,扮作一个村妇与六方在红砖房见面,这袋银子,就是六方亲自交到我手里,他后腰上一把短刀,皮套上绣着六瓣莲花,不如我们就看看,这刀如今还在不在他身上。”
白皎的话说完,便与卢笛卢笙三人呈合围之势,与六方动起手来,六方招架不住,只得抽出兵刃,那皮套上的六瓣莲花,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亮了出来。
“你这毒妇,还有什么话说!”眼见着事情越来越明朗,霜婆再也按捺不住,出手就要结果罥娘的性命,以罥娘的身手,霜婆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可她却没有与霜婆硬碰,而是一抽身躲在了段弘身后。
“段公子,我一个女人家,这么多年打拼下这份家业,个中苦楚一言难尽,这些手底下的人,若肯听我的,我便说几句,若不肯,我也拦不住,我竟然不知道,这个六方郎君背着我做出这等事来。”
这几句话,罥娘说得实在委屈,她小心地扯着段弘的衣袖,段弘忍不住出手,替她挡下了霜婆手里的弯刀。
卢家兄妹已经拿下了六方郎君,只见他突然仰天一笑,面向霍玲:“霍玲,好你个毒妇,我们好歹也做了几夜夫妻,你竟能无情到如此地步!不错,我与霍玲确实在暗中勾结,以她寡妇的身份,替我钓来美貌女子,可是那些女人却不是卖给了蔷薇楼。
霍玲最恨这些内门女弟子,个中缘由,你们天门山最清楚,霍玲自荐进入蔷薇楼尚且不得入,又哪肯将这些内门女弟子送到这样的好去处,暗娼馆子才是这些女人的归宿,三十两银子,都不够蔷薇楼姑娘们一盒脂粉钱。
你们今日既然拿住了我,我自知落不到什么好下场,霍玲,纵你无情,也盼能来世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