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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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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淑妃的脸又白了,停顿了一瞬后方无奈地道:“……是妾看她侍君有礼,这才让她过去了。”

“你尚且埋怨拾翠殿的人伺候不周,竟然能把侍君有礼的宫人荐到御前。淑妃!你便是这么回我的话吗?”

腊月的风如刀子,冷得人直打哆嗦。暖阁里的郑淑妃被外头叫着响的寒风声惹得心头震颤。

面对皇后质问,她只能认命地回:“陛下说……喜欢听她歌唱。”说到这,她喉咙又发了哽,“陛下、陛下数次提及,妾不敢不察君意……”

因着这点,她不惜纡尊降贵给一个曾经的舞伎弹琴,为的就是傅祯能高兴。

媛媛垂了眸。起初并非淑妃有心,而是圣意如此。是了,若是傅祯无意,淑妃想破脑袋怕也难成此事!

难怪郑淑妃怀娠后傅祯不再来拾翠殿,是他当初本就不是为着拾翠殿的宫妃来的。

难怪傅祯会立刻让尚衣局给她送斗篷。竟然全是为了那一副嗓子。

媛媛不是有心要埋怨郑淑妃,她只是想问明白事情原委。可弄清楚了又能如何?是像淑妃这样撒泼,还是像其余宫妃一样躲在一处嚼舌,又或是怨怼那个借他人之力满足已欲的人?

她好像一样都做不来。

总不能处置了徐莹。像是她看不惯淑妃怀娠要借此事发作,连带着得罪了傅祯,又把小气暴露给世人。

她眼下能做的是安抚好郑淑妃,别是伤心太过伤身又伤胎。

之后,媛媛索然无趣地回了含凉殿,见门外不远处停着天子仪仗,她愣了。

她不知道这会是怎么想的,或许认为是乘辇太冷,脚有些走不动了,或许是想趁此冷风吹吹脑子里的混沌,总之,她没那么迫切的心思见驾了。

云舒才要催她,已见季符急匆匆跑到媛媛跟前,呼着白气道:“殿下可算回来了。陛下在里头等着殿下呢。”

媛媛只是点了个头。

季符又立刻道:“仆说了殿下去了拾翠殿看郑淑妃,陛下没让去催,就在殿内坐着,有小半个时辰了,冬雪已经伺候过两次茶了。”

“知道了。”

季符又追着媛媛的步伐回禀:“才刚杜尚宫要见殿下,说是已经拟好了另外的恩赏,陛下听说后,让把册子递进去了。”

媛媛这就移步进了殿,正见傅祯在案上翻看的册子似乎是恩赏的名单。

王顺朝书案前的人禀道:“陛下,殿下回来了。”

傅祯放低了册子,媛媛正在见礼。

“免了。”

媛媛站直了身,一面抬手摸颈下系带,一面道:“陛下久等了。”

“先别解,容易着凉。”傅祯放下册子,朝她招手,“过来。”

媛媛往案前去了,他要拉她,她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傅祯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她张嘴来了句:“妾才进来,身上还是冷的,别过了寒气给陛下。”

而后,她又惊了。圣躬一向安和,一个身强体健的郎君,自是不怕这点凉气,这样恭维的谎言,她是第一次说出口,且说得顺畅,不惊才怪。

两人隔得远了些,傅祯没起来,而是微倾了上身拽住她的妃色柿蒂纹斗篷一角,媛媛的步子就往他跟前去了。

两人在案前同坐,他问:“怎不穿新做的斗篷?”

“留着过节穿吧。”

傅祯眉眼带笑:“不是说那颜色喜庆,喜欢得不行么?再说,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至于如此。”

媛媛却是先看了王顺一眼,王顺则把头压低了。最近他越发觉着皇后吓人,也不知方才她去拾翠殿做了什么,别是接下来就摆列徐莹的调动。

媛媛已经知道她没劝动傅祯再去拾翠殿,这会自然也不会扫他兴,反而就着他的话玩笑:“陛下难得赏妾一件斗篷,可不就是稀罕物,只差打个神龛供起来了。”

这话说的不老实,可傅祯又是一笑:“尚衣局和尚服局又不差这点东西。”

媛媛指着他才放下的杜尚宫递来的册子道:“这上头的账目记得清清楚楚,妾已经斗胆自作主张挪钱用在别处了,又怎么能拉着陛下下水再浪费做衣裳的钱。”

她做的是好事,今年不显,往后能省出钱来。偏是傅祯不客气地道:“你做了这事,却冠了朕的名,还不是一样拉朕下水。”

媛媛一摊手:“妾初做此事,少不得要狐假虎威。”

傅祯摆手道:“朕可不想当虎。”

媛媛就笑:“陛下是真龙天子嘛。”

这时傅祯握住她手,皱眉道:“手这样凉。”

媛媛收了回来,就势搓了搓,眼神却正盯着他道:“天不冷的话,陛下也不必送妾斗篷了。”

傅祯只道:“拾翠殿太远,一路回来的确是冷。”

“这种天,但凡出屋都冷。”

傅祯刻意道:“所以昨日去紫宸殿一趟,回来时候手也打颤。是吧?”

她就知道他是为了昨日她白跑紫宸殿一趟来的,居然能舍了那个宫人,耐心等她小半个时辰,当真委屈他了。

“妾身上已经暖过来了。”媛媛说着,便扯开身上的斗篷系带,递给了云舒,便揭过这茬,却是问:“陛下喜欢听什么样歌曲?”

“什么?”

媛媛正经八百地道:“元正除了大朝会,还要依例设家宴,喜庆的日子自然少不得歌舞。妾头次做这事,不想给陛下丢脸。所以,妾想先问清楚了诸人喜好,也好吩咐司乐司和教坊的人提前预备着,免得席上败兴。”

傅祯知道礼乐对一个国家的重要,尤其他通音律,还能奏长笛和羯鼓,宴会之上的歌舞曲目确实悦人,演唱的伶人也各个貌美如花,但他始终有意疏远,只怕因此丧志,还会弄得劳民伤财。

于是,他说:“没什么想听的。皇后去问太母和杨太妃等人吧,她们爱看。”

媛媛点头应下,心里却在揣摩:看来,他并非如郑淑妃提及的爱听徐莹歌唱。

那么,是偏爱吗?

她咂摸这俩字的时候浑身难受。

情爱一事,虽关乎容貌、性情或家世,但许多时候,往往连个适当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是那个人而已。

进宫前明知会发生这种事,现如今真的摆在她跟前,她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心态平和,毫不在意,而是觉着心头哽着一口气不能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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