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永年闻言,转头问祁筠:“说到荆玉令,祁门主,你的令牌呢!”
祁筠手指在案上轻轻一点,漠然地抬了抬眼皮,道:“丢了。”
“呵!”屈永年怒极反笑,蹭的一下起身,狠狠甩了甩袖子,厉声道:“听见了吧!这就是你们选出来的好门主!连这样重要的东西都能随意丢弃,我看这荆玉门迟早也要完!”
说完这些,他觉得待在此处再无甚么意思,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魏行舟又擦了擦冷汗,为屈永年辩解:“祁门主您见谅,屈长老他年纪大了些,脾气是臭,自然不能理解门主的想法。”
祁筠很有风度地点了点头,微喟道:“我都理解。”
魏行舟这才放下心来。
庄少涟虽对屈永年没什么好印象,但也不代表着她就全身心支持祁筠,她喝了口茶懒洋洋道:“所以今日祁门主把我们召集至此是要商量什么事呢?”
庄少涟此人极有风骨,不像屈永年那般活了大半辈子,固执又怯懦,她做事随意洒脱,无所拘束,叫人摸不着头脑。
祁筠笑道:“我也有四年未回城中了,于情于理都该回来看看。另外,我近日取回了鹤云金印。”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拳心大小的金印,通体赤金,其上雕着花瓣叠迭,繁复精致的莲花,开得狞意肆虐,恍若开在地狱业火中。
庄少涟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奇色,并不过分惊讶,这几日城中有头有脸的世家都去了雁荡之丘说要捉拿祁筠,想必这也是她的计谋,用这一计取回了鹤云金印。
梁豫见之大喜:“那鹤云台建成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祁筠将它重新拢回袖中,淡道:“修复缚妖塔也并非易事。”
魏行舟嘿然道:“以祁门主的修为,这有何难。”
其余人都不做声。尤其是上官昭和葛月荷,隐在暗处仿若不存在一般。
祁筠知他们不想搅这趟浑水,也不愿勉强,“各位放心,鹤云台是我一人之事,若成了,祁筠自会兑现所有承诺,若不成,我这一身修为就散给各位。”
“我身份特殊,是以迟迟未向天下公布这荆玉门门主身份,这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荆玉门能全身而退。”
庄少涟瞥她一眼,不阴不阳地奇道:“想不到祁门主竟有这般的玲珑心思。”
祁筠不理她这番讥讽,继续道:“如今城中关于我的谣言甚多,凶杀案层出不穷,希望各位能发动势力找出真凶。”
魏行舟点点头,应道:“这本来也是荆玉门的职责,自然在所不辞。”
梁豫因有所图,答应得也极快。
沉默许久的上官昭和葛月荷也应了下来。
只有庄少涟不吭声。
其实祁筠有十八刹,也不需要其他人为她做什么,但若能借助他们的势力找出凶杀案的凶手也是极好的。
议完事后,众人都离去。唯庄少涟僵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祁筠知道她有话想说,便等着她开口。
庄少涟眼波一落,声音无波无澜,她问:“我可以帮你,事成之后,把沧州给我。”
祁筠略一沉吟,道:“要沧州?”
“我要坐何家那个位置。”庄少涟笑了笑,笑声有些悲凉,“我知道鹤云台轻易不能插手底下这些事,但作为仙门百家之首,只要你想,颠覆局势可以说只在你一念之间。”
“柳家,不也是这么没的吗?”
祁筠思考着,道:“这事没有那么容易。”
庄少涟压根不信祁筠的说辞,她补充:“我知你想堂堂正正地回到那个位置。除了帮你洗净污名外,我还能让天下人消除对妖族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