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虽然是工作日,但因为城区有不安定因素存在,街上比起平常显得冷清很多。有部分企业通知居家办公,但生活所迫、更多地方还是一切照常。市政部门整个白天都在城里拉网排查,重点是人群密度高的几个区域,接近中午的时候又在一座大型商圈的储水箱旁边发现了还未启动的毒液罐;这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与此同时,城里还多了不少可疑人员、那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市民,沉默的、零零散散的出现在街道上,像是被打翻在城市里的沙盘。
帕特里克推门进来的时候,斯特凡诺披着一件外套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搁在手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他正在和什么人通话;直到听见门口的动静,他才终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确认了进来的人,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他睡了40分钟刚醒,虽然脸色还是很差,但是精神状态看起来终于不像是刚回来的时候看起来那么糟糕了。帕特里克拿着一叠照片放到他手上,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的声音还在继续说:“是的,那些人是从冰山俱乐部过去的。稻草人可能和企鹅也说了什么。”
斯特凡诺翻了翻那些照片,随手扔在旁边:“毒藤呢,她在哪里?”
凌晨的时候小韦恩先生打电话来,让人到南城去接他,回来之后简单洗澡换了衣服就先去找医生了。等到洗去污渍,手臂上那些奇怪的纹路就更明显了,只是医生也没能看出有什么问题,最后只是说先抽血化验,但是要等到几个小时后才能看到结果报告。
“之前派了几个人去跟她,她平常只在罗宾逊公园附近活动——”
“把她弄过来。”
“现在?”
“对。”今天窗外的日色很美,他明明正一边冷静地说着话一边往外看,但是旁人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斯特凡诺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无情绪的冷漠感,“天黑之前我要见到她。你自己想办法。”
电话那边短促地应了一声什么,随后很快挂断了。
帕特里克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毒藤?”
斯特凡诺伸手扯下披在肩上的那件外套,给他看被衣料盖住的那只手,那种浓重的黑色正像墨水一般沿着他的血管流淌,末梢泛起一点晦暗的深绿,在皮肤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看起来远比几个小时之前更严重了。
金发的青年低头看着他的手,皱起眉:“很痛?”
“不会。”斯特凡诺摇头,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这只手好像快没感觉了。”
帕特里克试着握住斯特凡诺的手,于是好友顺着他的意思收紧手指:但是那种力度真的很难被称为“握手”,那一点点力气轻飘飘的,就别说什么扣下扳机之类的动作了,简直让人怀疑他能不能正常拧动门把手。
“比早上更严重了。”
“上午在路上晒了半小时太阳就变成这样了,再拖下去我都怀疑脖子上会开出花来。”小韦恩先生平静地接上话。
帕特里克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或许是他的眼神有点太直接了,斯特凡诺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看上去简直太平静了。
好像是就算再有什么不走运或是不顺利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也不会激起什么愤怒之类的激烈情绪了;剩下的只有思考、然后解决问题。
“……不,没什么。”帕特里克听见自己回答,“刚才有消息过来,药品生产线上解毒剂已经投入生产了,配方是上面直接给的,成分和之前从我们研究室出来的一样。”
韦恩先生不甚在意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动作真快。”他说,“东西给到他手上也没过去几个小时。”
就在这时,他放在一旁的私人手机发出来电震动。
看清屏幕上显示出的号码,斯特凡诺挥手示意房间里的人先别说话;他接起电话:“布鲁斯?”
那边听起来很安静:“你回家了吗?你在哪?”
“我在公寓。”
“来开下门。”电话那头传来说话人平静的声音,“我现在就在公寓门口。”
一些奇怪的紧绷感开始在空气里迅速蔓延;
通话里安静几秒:“你的指纹我在系统里录过了。”斯特凡诺说,“你先进去。”
“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