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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大道三千流,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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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出生那日,大雪纷纷扬扬落了满宫,瞧着是极美丽的景象,王君携着圣眷正浓的美人们在暖融融的殿宇里吟诗作对赏雪观花,好不惬意。

但这一切与我无关。

我的生母只是个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宫女,容貌既不出挑,才学也不甚佳,能爬上龙床全凭自己当时吃了熊心豹子胆,委曲求全数年的她不愿再被深宫磋磨,想为自己赌一把。

于是就有了被冰雪冻得浑身青紫的我。

我的性别平平无奇,毕竟人不是女就是男,我的相貌也平平,毕竟老王君自己就不是什么眉目端正的大好人,我的天赋更是一塌糊涂,常年待在冷宫里的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吃喝睡就只剩下如厕了。

生母总是叹气,目前的境遇和她想象的根本不一样,但这也是无法的,老男人宫里宫外加起来孩子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凭什么把我放在眼里。

可是没关系。

我生来早慧,知道自己以后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人,眼前困顿算不了什么。

十岁那年,反叛军一路高歌,差点打到王城来,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生母说她要趁乱离开这个伤心地,问我要不要一起走。

我当然是摇头。

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我身体里一半流着荆州王族的血,保留着这个身份,日后上位时总共是更方便一些。

生母白了我一眼,连夜收拾行李逃走了,跑的时候还带上了大批金银细软,连我这个孩儿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存的这么多体己钱,唉,她要是早拿出来,我们母子二人还会过得如此困顿潦倒吗,唉,女子的眼光就是不够长远!

她走后,我变卖了身边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像狗一样随时随地任人差遣使唤,当牛做马去干别人嫌脏手的事,慢慢积攒底牌,终于一点点站到了台前。

从此,荆八王男荆方观的名头就要响彻五州了!

我当时不无得意的想。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

一位风流倜傥的少年刀客,老天奶,她可真健康真自信,像最明亮的夏季,也像晚间皎白月光,能照亮、驱散每个人心中的阴霾。

用了一点小手段,我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名字,她名唤舒挽月,是南域嘉应舒家的大少奶,近来很有名气的强大刀修,本次回乡是为了找一有缘人渡她的劫。

于是,我决定接近她,娶她做我娘子,利用她家的势力助我更上一层楼,再和我共享王座荣光。

我当时并不知道事情后来为什么会发展成那般模样。

在舒家家主舒依禾的操作下,我半生心血付之东流,王位莫名其妙成了她们的囊中之物。

但是这不重要,事业嘛,没了还可以再挣,这份真挚赤城的感情一生我也可能只有这一次,我将它全数献给了不通情爱、天生一根直脑筋的小舒道君。

我心悦舒挽月,但舒挽月眼里除了妹妹好像看不到其它任何人,也只有一个与她一道儿从修真界下来的梁州人能让她多看两眼。

哪怕,我为了能让她心里有我的位置,甘愿散尽万贯家财,推倒多年筹谋,甚至在她剿魔重伤之时把自己的灵脉挖出来给她做药引。

从此之后我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废人一个了,没有修为的王族子弟就是个笑话,我知道,但我不后悔。

我只是常常在深夜痛得睡不着。

但我依然很欢喜,为我能帮助到她,她伤好后郑重其事提着谢礼来向我道谢时,我面上冷若冰霜不置可否,其实心里早已经兵荒马乱,溃不成军。

可惜纸包不住火,事情很快败露。

荆州王族是个自相残杀、能踩着亲族尸骨上位的阴毒家族,身为废人的我很快便被族人驱逐出府,自生自灭。

昔日政敌将我狠狠折辱了七天七夜,什么极端残忍的刑牢酷法都在我身上试验个遍,甚至还对我施行了废除多年的宫刑。

其他人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我被刺了黥刑,像垃圾一样被人扔出王储府时,也是一个满天飞雪的冷日。

雪花要覆盖完我眼睫的前一刻,她撑着一把浅紫色的油纸桐伞,踏过满天风雪,缓缓从街角走来。

她向我走来。

我发觉我爱上舒挽月了。

我如愿以偿成为了她的渡劫人。

其中之一。

我知晓她大概是看我可怜又无家可归,才勉强给了我一个渡劫人的名头,好让我能安心在舒府后院住下来。

但是那又如何呢,尽管只是许多个渡劫人中的一个,至少我有身份了,不是吗?

毕竟小舒道君可是风靡全荆州的威武大将军。

后来好多好多年,我看着她领进门一个又一个渡劫人,失亲少年、高岭道君、失散竹马、同龄刀客、疯批师弟……每一个都比我更强大更夺人眼球,也更有性魅力。

况且魔族忽然现世,她已经很久没回嘉应舒府了。

眼看着离她与宗门约定的十年之期快到了,别无他法,我决定另辟蹊径。

我悄悄进入了仙魔战场,在舒挽月精疲力尽、腹背受敌之时跳了出来,魔族的触手穿透我整个胸膛,与当初剥夺灵脉时是不相上下的痛。

但我只是笑。

凡人容颜易逝,青春年华不再,羞见爱侣。

但我想让她永远记住我。

可是真的好痛,好痛啊,痛到我还是忍不住鼻涕眼泪糊了满面,毫无美感,只剩下懊恼。

见证过太多生命的流逝,舒挽月已经麻木的脸上陡然看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荆方观被杀死时,第一个表情是不耐。

她没有时间营救他,有太多人等着她杀死魇寐,况且脏器都被掏出来洗劫一空了,他这是致命伤。

她于是看着荆方观死在自己面前。

情绪当时并没有波澜,道心一如既往坚定,舒挽月甚至有点难言的喜悦———渡劫人死去,那这一遭情劫是不是破了?

荆方观无法回答,止不住的鲜血从嘴角混合着他的泪呕落,舒挽月没有去接,无动于衷看着。

手中的雀龙飞已经在触手大快朵颐的时候扬了起来,一击即中祂柔软的猩黄晶体。

……

很久很久以后,细雨蒙蒙的夜晚里,声名大噪的舒挽月尊主故地重游,抬头,有一颗饱满的雨水跌入眼眶,蓦然让她流下一滴泪。

不懂情爱,又醒悟太晚。

她有什么错误呢,荆方观只是丢了一条命,她可是失去了一段诚挚真切的感情啊。

她终于渡过情劫,得证大道。

四。

“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吧,这真的是你想要的未来吗?”

舒令仪真心实意地发出这句疑问。

她和舒挽月是在荆州的一个南边郡县认识的,前者是外出求学最近才回家的本地修士,后者是追踪化为人形躲藏于市镇的雌性土龙而来。

她们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间躲进同一座荒山破庙。

舒令仪只有筑基圆满的修为,舒挽月却已经是金丹修士了,又比她大,很喜欢照顾人,为人又健谈开朗,很容易就叫人生出好感,乃至于甘愿跟在她后边天天跑东跑西。

恰巧她们两人都姓舒,舒挽月常常在闲暇时刻打趣到,也许五百年前两人是一家人。

每当这个时候,舒令仪就会笑得勉强。

后来她们结伴同行,识破土龙种种阴谋诡计,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大战后终于成功将对方杀死,目送着土龙妖尸尘归尘土归土后,她们取出妖丹回了嘉应郡。

去的时候孤身一人,回来却多了一个新朋友,舒家家主舒依禾挑挑眉,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将舒令仪的房间安排到了舒挽月院子的隔壁。

三个人就这么亲亲热热挨在一团做伴,生活十分热闹惬意。

可惜好景不长,老王君衰腐猝然长逝,那个平平无奇的荆八王男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勾引了刚正不阿的舒大将军,叫人铁了心要和他一路走。

舒依禾和舒令仪有半个月没能找到她人影,再见面时,舒挽月却说她选定了渡劫人,最近就准备要举行结侣大典了。

舒挽月觉得她是鬼上身或者被人夺舍了,转头就要喊修士帮忙制服这个占据了人家□□的魔道。

舒令仪定定看了舒挽月半晌,最终涩然出口一句话。

“嫁与他人为妻作贤妇,然后执掌中馈看家护宅,为他生儿育女无怨无悔,甚至还有可能为了获得暂时的青睐和高看,而同一后院子的女女男男跌入名为‘争宠’的漩涡,到死不能停止后院宅斗———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未来。”

“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吧,这真的是你想要的未来吗?”

舒挽月低下头来:“他与我立下山盟海誓。”

刚要跨出门槛的舒依禾折返回来,围着阿姐大呼小叫:“你居然真的相信那些誓言?不是吧,真信啊? !”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不是你…这是从前我一位聪慧敏觉的长辈日日在我耳边念叨的俗语。”

舒令仪上前一步,轻轻拉住舒挽月布满老茧与伤痕的手,语调轻柔而坚定:“小舒道君,我觉得,也许人和人之间会有那么几个瞬间,但是一生那么长,不能只靠几个所谓的瞬间活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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