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开始飘扬,哭声,尖叫声,求饶声和呐喊声划破了宁静的夜晚。
“住手!”曾经也是平安姬的地下城保卫处首领在危机时分赶了过来,一拳就把欲要行不轨之事的荆州死士掀了开去。
她身后还跟着装备精良穿戴整齐的十几个人,皆是一副神色警惕如临大敌的样子,她们自从这群人到来后就一直徘徊在附近,从未走远。
“雁婺!”首领气急,急匆匆从这个健硕得过分的女人手中抢救出自己的手下:“你是疯了吗,连王君的命令都敢违抗?!”
“还是说,”他用菜铺挑拣猪肉的眼神上下打量她,眼神黏腻恶心:“自己曾经是平安姬,所以会善心大发物伤其类,无可救药地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了?”
他们一直在背后嘲笑讥讽攻讦她,她一直都知道,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甚至有人当面嘲弄过她只是个“想着翻身,却只会张腿”的女表子,“自以为见了些世面,就天不怕地不怕的闯,最后不还是落魄到了这里,连鸡都不如。”
雁婺一句话也没有回击———她直接提着梅新钺将这些人都劈成了两竖半。
拒绝斥责,拒绝讽刺,拒绝同情,流言蜚语?
她坦坦荡荡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接过舒依禾抛下的救命稻草,无所畏惧。
后边的舒家卫们不知道该不该动手,雁婺向来是疯惯了的,可是她们一但开了头,就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正在迟疑间,破空银光一闪。
一发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弓箭正正好命中了一名提刀砍人的荆州卫,眼球即刻爆裂,炸开一片猩红。
雁婺趁机双手拔钺,一对一直冲不可置信的荆州死士首领而来:“先制服他们!”
“我就知道你们有二心!”首领跳脚,气急败坏:“王君有命,违君令者,格杀勿论!传下去,王后一派护卫队叛变谋反,给我一起都杀了!”
“今晚地下城内,不准留活口!”
战火纷飞,女人的哭声辗转飘零。
“别丢下我!”
小女孩的声音在暗夜里更显刺耳,她哭泣着哀嚎着,内心不知怎么面对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和空无一人的黑暗房间。
今夜不太平,为了摆平那个被失手杀死的男人的事情,中立派的姑娘们不得不连夜行动,为了即将到来的叛逃日做好准备。
七岁的小妹妹因为年纪太小又刚受了惊吓,被姐姐们锁在房间里不许外出,甚至不被允许点灯驱逐午夜寒冷的黑暗。
这样太显眼了。
她捏着衣角,期望能有人,哪怕一个人也好,能留下来陪陪她抱抱她,好让她处于崩溃边缘的内心稍微平静下来。
可是大家都有各自的正事要忙,没人可以为她停留。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她弱小可怜的哭声,吸引了从城外翻进来,打算做些什么事情的南城人的注意。
瞧瞧,这里好像有个哭花了脸的小猫。
急促的撬门声轰隆轰隆响起,小妹妹最开始以为是姐姐们回来看她了,可是从并不平静的呼吸声与月光下庞大的恐怖的人影里她发现了端倪。
这是南城的预训子,和之前自己杀死的那个人是一伙的,他来找她报仇了吗?还是也要欺辱她!
她、她该怎么办!
要逃跑吗?可是大门和窗户都被锁死了。坐以待毙?没有人看顾保护,她一定会死的很惨。武器呢,剪子呢?想起来了,被当时惊吓害怕的她扔掉了!
她不该这样的!
没有武器,她该怎么样保护自己呢?
对了、对了!
她想起来了,姐姐的那个弃用了的梳妆盒最底下,被一大片花花绿绿首饰压着的,隐藏成镜面的匕首!
她跌跌撞撞去翻被深藏在一堆杂物里的箱笼。
不是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它…是、是谁、长什么样子来着?
预训子快要将门破开了,那扇老旧脆弱的铁门阻挡不了多久,最多还只差一脚。
还、差、
找到了!
“小美人,我这”
木门被暴力撞开,铜锁应声落地,缠满铁链、不见天日的禁忌野心重新公之于众———
有谁打开箱门,紧紧握住命运之光,并狠狠报复了回去。
后方之人借力打力,成功将两支匕首深深送入男人的心脏。
“做的不错,小孩。”
比当初的我勇敢多了。
她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眼角隐隐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