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舒依禾的肃杀之意几乎要喷涌而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在干什么!”
“又是何故苦苦相逼!”
“真当荆州王府没人做主了是不是!”
身后呼啦啦跪了一圈人:“微臣不敢!”
“不敢?我看其中有些人的狼子野心早就包不住了!”舒依禾快步走上前护住舒令仪,又居高临下地让南嬷嬷即刻动手规整家风,连扇数十巴掌后,那十成十的力气直把原本还算看得过去的人脸摧残成了一只待宰猪头。
她握住舒依禾的手,做足一副慈母样,教她提腿往左相公子的心窝处狠狠踢去:“宵小之徒何足挂齿!小女,记住这种感觉,日后再有人胆敢冒犯你,胆敢冒犯荆州王族,这就是他的下场!”
而这个过程中,公子哥甚至连磕得青红的膝盖都不敢移动一下。
舒依禾看着舒令仪乖乖按照她的吩咐做了,心下微舒一口气,刚想继续摆足姿态敲打后头那些没骨头的墙头草,不料一个转身的功夫,变故这便陡生。
自她进来后一声未吭的舒令仪这个时候动作比谁都迅猛,一步跳开夺了附近荆州卫佩戴的宝剑,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的时候吃力地提着剑来了一招金花落地,干脆利落地劈开了左相独子支撑在地中的右手。
“啊———”
冷不防遭了这一击,他立刻痛苦地嘶吼起来,可惜王命在上他不敢擅离本位,只能发着抖试图去捂自己的断臂,然而此时血流如注,不过徒劳。
舒令仪将那柄对于她来说过于重的大剑竖插入土,冷漠地对他说了几个字。
“再让我听到一句针对先王后的诋毁…”
“我会亲自动手格杀。”
“儿啊!”
这个时候那位到处闲逛的贵妇人终于听到独子响彻云霄的惨叫,匆匆忙忙赶了回来,一见到院内血肉淋漓的惨痛场景立刻哭嚎起来,一边哭一边扑过去,想赶忙救回自己的孩子。
“我让你们动了吗?跪回去!”
舒依禾眼见局势又朝着有利继女的那边发展,当即发挥长母威严:“行了,他该罚当罚!”
“本宫这次就要某些人好好吃个教训,叫他们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动得的!”
“可是稚子无辜啊…王后,王后您法外开开恩呐,就饶了他这一次吧,我儿绝不是有意冒犯王族的,王后您难道不能体谅人母之心吗!”
“稚子无辜,我的孩子就该认亏?!”
舒依禾面目冷凝,一句话就用她自己的逻辑将这居心不良的贵妇人堵了回去:“照这么说,小女还这么小,才十四五的稚童年纪,你那好大儿又何苦同小孩子计较,甚至还对王女殿下大动干戈大打出手?”
“你们做表哥的,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故意激怒于我儿,还诽谤王族,这就是该罚,当罚,狠罚!”
“当然,”舒依禾高高在上横剜跪在地上的母子二人乃至背后众大臣一眼:“下手是有些重了———殿下还小嘛,让让她,啊?”
“就是,我没错!”舒令仪端的一副被宠坏的熊孩子模样,一溜烟甩干不慎沾染上的赤红血液,然后麻溜地躲到了舒依禾背后:“我可无错!”
两个人联手断了他们吃绝户的心。
气氛一时沉重起来。
这时候便额外又有些看不懂气氛,只知道埋头苦干拍马屁的大臣上前干笑两声意图打圆场:“哈哈哈,今儿这事本由婚缘而起,也是,一转眼王女殿下都长这么高了,是该说亲的年纪了呢。”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哈哈,看来王女殿下肯定是命格好,旺夫,这才有许多人上赶着求娶于您呢,瞧您这天生富贵命哟。”
“这孩子也不过是一时心切,殿下如今也撒了气,要不,微臣这就叫人把他喊下去了?”
语毕行礼,似乎是蠢蠢欲动的样子。
舒令仪比舒依禾直接地多,见状一把掀了那方不大不小的茶桌,不耐烦地叱骂到:“你又是哪里来的听不懂人话的马屁精,我说够了,真的够了。”
“让大家都看看你哗众取宠的样子是你的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么?别当官了,去当弼马温吧,毕竟你马屁全能拍到马腿上,肯定能养好马。”
“小时候抱过我?———哦。”
“这样,”她漫不经心地弹指甲里刚刚沾染到的血污:“你死后我会看心情送个贱价骨盒回报的,够意思了吧?”
“你!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大臣被骂得无地自容,连说几个岂有此理,忿忿不平地问舒令仪:“无知小儿,为何妄加羞辱于我!”
“还不是因为你。”
大臣噎了一瞬:“什么…?关老夫何事!”
“对啊,”舒令仪就笑了,笑得很狂妄:“关你什么事?”
“我说亲还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下三滥的老东西。”
还说她命格好旺夫?
呵呵。
旺夫就是克妻呢,让舒令仪来说,她就是只旺她自己的天生富贵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