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停车场里，回荡着那只垃圾桶孤独的响声，听得卡特越发心烦，他揉揉脑袋，干脆从口袋里翻出一只烟，点燃抽了起来。

吸了几口，一阵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你早就知道这个起案子可能会被转交吧？”卡特闭上眼道。

马尔斯沉默着捡起那只垃圾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我在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不要太执着这桩案子。”

“是啊。”卡特抽着烟冷笑一声，说道，“不要干涉，不要在意，多多关心特殊考核……你一直把这些挂在嘴边。”

“我不自诩什么正义，不过，这不是我高中时候认识的马尔斯·罗德里斯。”

马尔斯听着他的嘲讽，也不恼火，只是自顾说道：“现在也不是高中了啊，卡特。”

说着，他也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一只烟，靠着墙角缓缓蹲下，慢慢吸了一口。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沉默。

卡特感受着香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逐渐捋平烦躁的心情，低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马尔斯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瞒着你？其实我只是……”

“不。”卡特打断他的话。

心中的怒气略微平淡，卡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逐渐发现其中问题。

“检测结果今天才出来吧？如果要转交，为什么不在发现有异生物情况的时候转交案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呢？”他冷静问道。

马尔斯一愣，然后不由得呛着烟笑了。

“咳咳咳——不愧是你，果然……”他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当年你被选入第二区警校，许多人还不以为然，但你确实值得。”

说着，他抬起头，跟卡特对视道：“你还记得梅雷莎那些借的债吗？”

卡特点点头。

“根据我的调查，那些刻意避开智脑登记的债务里，几乎都是跟纳特公司有关的人。”

“……纳特公司？”卡特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一愣，“那个最近在生物领域崛起的新兴公司？”

“没错。”

马尔斯点点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梅雷莎所工作的C区427号地下城酒吧，也属于那家公司管理下的产业。”

“你可不要小看这家公司，他们这几年来在十三区发展势头很猛，就连区议长都得给他们面子。”

卡特沉思着低下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这起案子可能跟他们有关？”

马尔斯挑了下眉，不可置否，“并且，并且，就算没有超凡异生物，这件案子也迟早会被转交的给调查局。”

卡特听到这，彻底怔住了。

“为什么要这样？”他有些不可置信。

马尔斯看着卡特的表情逐渐凝重，也叹了口气，“并非我们不想管，只因为这里太复杂了，很多时候上面的人也无能为力，不如交给调查局。”

“至于对你的隐瞒，我很抱歉。你觉得窝囊也好，愤怒也罢，我们还是得继续生活。”

“因为这就是现实——”

马尔斯说着，吸完最后一口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