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里装着很多我和她的照片,里面甚至包含了不少父母小时候给我们拍的照片。
这种宝贵的东西,我自然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备份一次的,绝对不会让它丢失掉。
从模糊到清晰,从有点奇怪的色调到写实的色调。手机里的照片质量逐步提高的同时,我们也逐渐长大成人。
每次重新翻看照片,我都会感叹,我们两个简直是翻新了一次。
小时候的她,总是那么的开朗活泼,常挂在嘴边的甜甜笑容,每每总能感染着我的情绪,让我的灰暗的天空重新染上色彩。
而我则总是一副笨笨的模样,爱哭又敏感,被同龄人随便说几句就像天塌了一样,能郁郁寡欢一整天。既不爱和别人交流,也不能好好融入集体,成天板起脸,活脱脱一副死小孩的样子。
看着照片里的我那好像别人欠了我五百万的臭脸,我不禁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又不禁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我连忙揉了揉眼睛。
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明明说好了要当她的太阳的,结果根本就没能做到啊。
看着后面的照片里越来越冰冷的她,我不禁有些痛心。
拇指持续滑动,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照片上显示的日期离现在也越来越近。
直到某一刻,我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
又是那对我们在车上互相吻脸的照片,一张是她手机的壁纸,另一张则是我的,我们心有灵犀地同时选中了这组照片。
直到几个月后的今天,我依旧搞不懂我们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情绪拍下这组照片的。只是,每每看到这组照片的时候,我的心就会既安定又甜蜜,然后嘴边就会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不明所以的笑容。
就像现在一样。
我拍了拍脸,把莫名其妙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恢复原位。
像傻子一样,真搞不懂自己在干嘛。
恋恋不舍地把这组照片翻过,更新的照片组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海。
对于海边,我实在是再也提不起什么好感。毕竟,我现在睡不着的状态都是拜它所赐。对于那个会让我反复做噩梦的场景,我实在是不太愿意去回想。
不过彻底清醒以后,我还是有余力去回想一些令我觉得疑惑的地方。
比如,为什么每次做噩梦,内容都大差不差,可是我却并没有做过类似葬身鱼腹或者被浪潮卷进海中喘不过气的梦。
即使有,到最后也还是会演变成我失去了她的情况。
难道我就这么不怕死吗?明明当时也吓得跟个鹌鹑似的只会机械地跟着她的指令去做才对啊?
唉,算了,不想了,强迫刚被噩梦吓醒的自己去想这些事情在是太痛苦了点。
带着不快的心情,我快速把这一组照片划走,一些让我觉得快乐的照片又跳了出来。
而最后一组照片,则毫无疑问地是我们一起去动物园的照片。
看过这组充满了可爱的小动物照片,我的心情总算是恢复了不少。
结果在我看完以后,我才猛然发现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出头了。然而,太阳还在地平线下偷懒中,天才蒙蒙亮。
深秋的太阳也是懒懒的呢。
不好,还要上课呢!上午还有要命的数学连堂!
想到这里,我叫苦不迭地赶紧把手机扔在一旁,可是我还是没有半分睡意。
在与自己搏斗了十几分钟后,我无奈地爬了起来,认命地去洗漱并且收拾上学用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早上的数学课估计是完蛋了,可是眼下实在没什么别的好办法了,已经接近往常快起床的时间了,所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出门了。
当我在凌晨五点半的凉风中踏出门口的时候,我就决定好了早晨要干什么了。
太阳这时候才懒懒地从地平线爬起来,迎着毫无温度的曦光,我在附近漫无目的地瞎晃了几圈以消磨时光后,就踏进了最近的早餐店店门。
由于时间还比较早,街道上和店里根本没有几个人,冷冷清清的感觉让我觉得有点新奇。
“老板娘,打包两个清汤瘦肉米粉,两个都加煎蛋。”
我熟门熟路地走到早餐店的一个位置坐下。
“好嘞!两个清汤瘦肉米粉加煎蛋!”
“噢!”
老板娘扯起嗓子往厨房里吆喝了一声,厨房里就有一个浑厚的男声回应了一声。
不消说,那自然是老板了。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这是打包给你那漂亮姑娘朋友的?”
约四十许的老板娘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我们两个也是这里的常客了,所以老板会记得我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失眠了啊,没办法。”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失眠啊?年纪轻轻的,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没有没有,就单纯地做了个噩梦睡不着而已。”
我老实地回答起来。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今天也要好好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