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苼语气生硬:“直接进去,逼他交出解药”。
沈松云紧张道:“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他想说从长计议,但看陈言苼的样子,似乎不打算今日放过盛泽。
苏涵玉倒是很赞同陈言苼:“来都来了,回去显得气弱,更何况叶瑄撑不了这么久了。”
陈言苼左手握紧成拳,周身温润尔雅的气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锋芒的、孤注一掷的绝望。
沈松云从未见过这样的陈言苼。
“那我帮你”
陈言苼点点头,随即仗剑毫不犹豫地往里走。
沈松云微微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
刚刚进了大门,盛泽就带着人出现了。
盛泽面上没有任何异样,看见陈言苼的时候表情也是恰到好处的惊讶,他说:“不知玥城城主来此为何事?”
陈言苼站在最前面,两人对峙。
“交出解药”,陈言苼冷冷道。
盛泽轻轻一笑道:“我不知道城主在说什么。”
沈松云见状,想插嘴说话,还没说被陈言苼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陈言苼听见盛泽的话,低低笑起来,下一刻,手中的剑就抵在盛泽脖子上。
“!”
盛泽身后的人想动,但被盛泽抬手制止了。
“城主这是何意?”盛泽面上依旧如常,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暴虐。
他没想到陈言苼可以为了叶瑄这样做,众目睽睽之下——整个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几乎都在盯在这边。
盛泽如今是真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了。
早知道,就应该把陈言苼也杀了,不该念着昔日那点救命恩情。虽然一下子死两个城主会很麻烦,但至少不会妨碍他。
陈言苼抬眸,眼底尽是不消寒冰,他现在很慌,李意现在生死未卜,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如果不能尽快拿到解药——不行。
他闭了闭眼,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一刻钟”他说:“你要是不交出解药,我就杀了宋清清”。
不就是威胁吗,盛泽会,他也会。
——
“慕容城主,如今苏岩礼已兵临城下,不知你有何打算?”颜怜高高坐在城墙上,一只脚屈着,一只脚悬在空中,荡漾着。
花子清目光淡淡望着前方。
不远处军队安营扎寨,火光连天,士兵训教有素,来来回回巡逻着。
正是苏岩礼的军队。
“已经派人去查探虚实”花子清说,“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本城主都不会输。颜少侠既然愿意留下来,是决定留下来帮我了?”
颜怜摇头晃脑:“我留下来纯粹是想看看叶瑄想搞什么鬼,帮不帮忙得看我心情”。
花子清笑笑没说话。
颜怜喝了一口热酒,谢问走的时候留下来的,还可以,不辣偏甜,他问:“你跟谢问说了什么,他去哪了?”
“他没跟你说?”花子清意外地挑眉。
颜怜闻言,皱了皱眉,从墙上跳下来到花子清面前,问:“什么事?”
花子清倒是没有隐瞒,说道:“他回家族了”
颜怜疑惑:“家族?”
花子清道:“你不会不知道谢问的身份吧”。
颜怜道:“他有什么身份?”
花子清说:“你认识百年前的谢然吗,他是谢问的先祖。”
颜怜的记性不太好,一般的人都不太记得住,更别说是史书上的人物了。但谢然这个名字太如雷贯耳,颜怜想不认识都难。
百年前谢然辅佐苏帝登基,官拜丞相,白衣卿相。在战场上他是无所不能的军师,凡他指挥的战争,从无败绩。若不是有他,苏氏未必能夺得这天下,至少还要再乱十年。除此之外,谢然还是一名剑客,所练的逍遥剑法,为当世之第一。
颜怜神往已久,希望有生之年能够见一下逍遥剑法,与之比试一番。
可惜在谢然隐世之后,逍遥剑法就在江湖上消失了,至今百年,逍遥剑法依旧是第一剑法。
颜怜握紧拳头。
好你个谢问,居然跟我说不知道家里是做什么的,哼,他好心好意想冰释前嫌,甚至还想着送......呸呸呸,什么都不送给他。
颜怜气愤:“他回去干嘛?”
他想打架。
花子清不知道颜怜心中这些弯弯绕绕,随口道:“谢氏一族,虽已隐世,依旧心系世道,如今这副场景,不可能袖手旁观。谢问作为谢氏这一代最天资出众的人,下一任当家人,他会带着谢氏一族入世平乱”。
颜怜一怔:“值得吗?”
本来过着隐世而居的日子,闲时听风品茶,忙时看花温酒,慢慢诉平生。明明可以活得很自在,无拘无束,再入世经历风雨,值得吗。
花子清道:“他们怕是早就知道这一天了,谢氏子弟二十七岁才可入世,可谢问十七岁就在江湖中扬名,你可知为何?”
颜怜不语,心中思绪万千。
花子清继续道:“因为他们选定了谢问,谢氏入世之日,亦是谢问当家之时”。
谢问背负的,是一个家族的荣耀与辉煌。所以谢问不能输,他只能赢。
颜怜无拘无束,从不知道那张冰块脸后面竟然承担了这么多,那么大的压力。
“他什么时候回来?”颜怜问。
花子清摇头:“不清楚,估计快了”。
颜怜点点头,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报告城主,敌军有情况”有一名士兵跑过来,单膝跪地说道。
花子清迅速收起表情,对身旁的颜怜说道:“一道回去听听?”
颜怜点点头。
——
永安城,盛府。
气氛依旧紧张。
盛泽脖子上的剑死死贴着,隐隐可以看出血丝,可见执剑之人是多么想杀了他。
“清清在哪里?”盛泽面上平静,但略微着急的声音还是透露的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