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比你小。”
易桀在争辩期间又削了个苹果,切成一片一片,口头上这么说着,用牙签插了一片喂给秦杓。
“这么说也是,我得让着桀弟弟。”秦杓嘴里嚼着东西也挡不住他说骚话:“桀弟弟也辛苦了,哥哥无能,只得躺在床上劝桀弟弟快自己吃一片吧。”
易桀摇头失笑:“怎么感觉你每次叫这个时,很像宫斗剧里妃嫔们明争暗斗间称呼的语气一样。”
秦杓心下一惊,他发现我绿茶本质了?不会吧……
易桀见他一小片苹果嚼了十几下,问:“你还要吗?”
“要。”又心安理得的被喂了一片之后,秦杓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你喜欢绿茶吗?”
易桀摇头。
秦杓背后有些冷汗冒了出来:“装模作样的白莲花呢?”
又是摇头。
“矫揉造作的白切黑?”
摇头:“看都不想看一眼。”
“………………”
沉默,沉默是秦杓心中无限的荒凉。
“那你想看我吗?”
“……”易桀耳根子红了:“问这个干吗?”
“你说嘛~”
如果按照心中的想法,易桀点头:“想。”
秦杓笑得贱兮兮:“好巧耶,我也想。”
两人之间的气氛仿佛时间再久一点就可以突破,恰在这时易桀手机响了。
他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一般,有些慌忙的移开视线,接听电话。
易桀开了免提,秦杓听到了让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人——苏云柏。
“喂,小桀,表弟醒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秦杓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低沉”“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这些声音描写,清朗的少年音伤不起。
易桀说:“刚醒不久,在吃苹果。”
“那他住院可要蛮久,我准备把课本都带过来,快高考了,可不能耽搁他学习。”
“我还买了二十几套练习题,让小之不那么无聊。”
手机被你吃了吗?秦杓恨的牙痒痒。
深吸一口气,从理性上讲,的确是这样,易桀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他,人家还要和他考同一所大学。
他一个人待在病房,与其玩手机,还不如赶进度,多提高点分数。
“替我谢谢他。”秦杓小声对易桀说。
易桀点头,对苏云柏说:“谢谢你了,云柏,把我的也全部带过来吧。”
“带你的?”苏云柏语气满满不赞同:“他会分散你的注意力,你能专心吗?”
易桀语气坚决:“我可以。”
秦杓泪流满面:我不行啊!
“易桀,我和你待一起就认真学不了了!”
你可不要小瞧恋爱脑啊!
“可是,”易桀看着他,一贯冷冷的声音不自觉柔了下来:“我放心不下你。”
“我们当同桌时,你很认真啊。”
秦杓:“……”这该死的男人该死的让该死的我该死的心动。
那是你没有钻进我脑子里的超能力,不然你一打开我的脑子,嚯,全是你。
“我可以天天发视频给你呀,再说了在教室里的学习气氛是最好的,效率也是最高的,一下课我就发视频给你好不好?”
易桀撇过头,语气有些冷硬:“别把我当小孩子哄。”
“好!可以吗?易桀酷哥?”秦杓盯着他发红的耳朵,撒娇。
“……好吧。”易桀悲哀的发现,少年真的可以用撒娇做杀手锏,把他压得死死的。
苏云柏也松了口气,和他聊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秦杓眉开眼笑:“此情此景,忍不住让我吟诗一首——”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夜。天生我才必有用,老鼠儿子会打洞……”
易桀“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哪跟哪啊。”
秦杓说:“这跟这啊。”
“正好我帮你把高中的古诗过一遍。”
“把《将进酒》《行路难》都背一遍。”
秦杓超听话的背了,还在脑子里将容易错的字再加深一遍印象。
“再背几篇文言文。”
“额,那我就先从《琵琶行》开始吧,这改成歌还挺好听的。”
“好。”
……
苏云柏来时,易桀带着秦杓差不多过了一遍。
“受这么重的伤,精神状态却很不错嘛,跟开了挂一样。”
苏云柏看了一眼没好脸色的秦杓,将手里的行李箱放在墙边,意有所指。
“这叫什么,这叫上帝的宠儿。”秦杓怼他:“就算表哥是普通人,也不要太羡慕,毕竟我这好运气也就一次而已。”
苏云柏笑了笑:“书我都放在行李箱里面了,里面还有床上小桌。”
“辛苦表哥了。”秦杓看着他说。
“其实我挺愧疚的,毕竟发生这件事之前明明你是来做客的,却被妈妈的胡言乱语,弄得心情不好受……是我和她的错。”
他低下头,态度十分诚恳:“这几天妈妈一直内疚无比,天天流着泪说自己不应该瞎说闹得你和姨父的关系这么僵,这几天等她心神平稳了一些,我会带着她来赔礼道歉的……”
秦杓也跟着演,他激动的说:“不是你们的错!”
恨不得下一秒从床上弹起来,亲自为他们澄清:“又不是你们指我做这种事的,都是我的错。”
“我又蠢又无能,仗着爸爸的偏爱,任性无比,最后落到这个下场,害得爸爸也昏迷……”
“我为什么这么不长记性呢……得到一点阳光就以为可以任性,为所欲为……”
他这么说着,噙满眼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易桀,头很快低下。
伸出两根手指,颇有心机的轻轻扯一下易桀后面的衣摆。
“易桀,你也觉得我很烦很任性很讨人嫌吗?”
苏云柏:“……”
我只知道你很婊很绿茶很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