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黑衣人站在一排,他们的身高体型甚至是外貌都别无一二。
中间为首的男人正站在那个该死的臭小子门前,一直盯着手腕上私人定制的手表。
严峻的脸面无表情,戾气萦绕在周围,看上去像极了某人欠了高利贷不还来催债的。
“还不快滚?”孟嫂旁边的大汉皱着眉头说。
男人瞟了眼落荒而逃的孟嫂,很快收回视线。
对于习惯早起早睡的人来说,早上八点起床的人已经快懒到了一种极限。
顾祁南就是这一种人,五点起床,十点睡觉,良好的行为习惯让他人受不了别人的懒懒散散。
哪怕是失散多年的儿子,他也不能接受,他对儿子的第一印象已经开始下降了。
分钟刚好到“6”时,他刚准备让人把门踹开,一阵悠哉游哉的脚步声在楼梯响起。
这层是三楼,没过几分钟,一个极其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顾祁南的视线像是固定在来者脸上,撕都撕不下去。
那张脸极其精致,有种雌雄莫辨的味道,但眉尾的蓬勃英气和凸起的喉结,以及一览众山小的身高,还是能让人一眼就明了他的性别。
他有一头蓬松的棕色卷发,像只温和的大型犬。
几乎是他亡妻的男版。顾祁南盯着那双淡然的眸子,忽然的,从其中看到另一抹身影。
“都在我家门前有什么事?”少年清脆的嗓音在狭小的过道响起。
顾祁南回过神,示意旁边的保镖。
保镖心神领会,走上去将手中的亲子鉴定递给比他高半个脑袋的少年:“顾同学,这是您和我们家老爷的亲子鉴定。”
少年接过,匆匆看了几眼,没说什么,只是掏出钥匙打开门:“进来谈吧。”
顾祁南止住了想跟他进来的保镖们,跟着少年进入门。
房间很小而且混乱不堪,两个都在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进来,甚至是没找到什么站得住脚的地方。
“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少年声音蓦然响起,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你和你妈妈长的很像。”顾祁南眼神不自觉的柔和下来:“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儿子。”
顿了顿,他又道:“抱歉,我没有做好一个父亲。”
明明少年可以含着金钥匙,被捧在手心无忧的长大,却因为他创造的误会,导致父子离别了14年,小小年纪便尝尽了世间炎凉沧桑,怎能叫他不心疼?
所幸少年并没有长歪,那双澄澈如渌水的狗狗眼简直能把他的心都融化掉。
怔愣了一瞬,顾祁南就被扑过来的少年抱住了。
“可以让我抱一下吗?一会儿我就松手……”少年带着哭腔小声道:“爸……?”
那声“爸”像一道闪电霹雳而下,正中顾祁南的天灵盖。这位被称为商业界冷血贪婪的蚂蟥刹时红了眼。
14年未见所形成的隔阂在此时消失的干干净净,顾祁南的手在半空中顿了几秒,终是放在了少年削瘦的背上,轻拍着柔声安慰着少年。
他因爱妻逝世,儿子失踪而死寂的心也终于在此刻活跃了起来。
秦杓一边小声抽噎一边无聊的想让孟嫂这个包租婆体验体验身负巨债的全新生活。
父子俩相拥了一会儿,秦杓不好意思的说:“爸,我好了。”
“多抱会也没关系,”顾祁南揉了揉他的头:“吃饭了吗?”
“没有,”少年顿了顿,垂首,耳朵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一般我跑步都不带手机和零钱的。”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您没来的话,我正打算回来拿零钱去买几个白面馒头,还挺好吃的,蘸着酱菜,贼好吃。”
尽管少年敞开心扉,但还是有些许谨慎。顾祁南揉了揉他的卷毛,心疼道:“不会吃不饱吗?”
“十个馒头只要五块钱,管饱又便宜。如果吃不完,还可以留到中午再吃”。
“馒头再好吃,经常吃还是会腻的。把东西收拾一下,小之,等会我们回家吃早饭,好不好?”
“嗯!”少年眼睛亮闪闪的,恨不得放出10万伏特。
虽然少年已经很高大了,但和顾祁南记忆中的扯着他衣摆的小糯团子重叠起来。
那双狗狗眼中全是对父亲的期待和孺慕,仿佛十几年的分离只是轻轻地一眨眼,什么都不曾改变。
顾祁南心暖烘烘的,只要儿子不做什么坏事,哪怕要艘飞船去当太空人,他也会全力支持的!
秦杓的行李不是太多,两个行李箱就把需要的装好了。
用钥匙锁上门的那瞬间,他至今有些恍惚。
本以为自己只是只普普通通的野鸡,却不料是位高高在上的凤凰。
“对了,爸爸,”他猛的一拍头:“可以等等我吗?我得把钥匙还给房东。”
“给保镖去可以了,咱们先回家,”见少年欲言又止,顾祁南笑着说:“没事的,爸爸都知道,给你这么多关照,爸爸是该好好 '谢谢’孟嫂。”
尽管依靠爸爸吧。
秦杓便不再过问,将钥匙递给保镖后随着顾祁南下楼。
“这车虽然刚买不久,但也用了一周左右。先忍一忍,明天爸爸带你去买辆更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