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安泽之悲极反笑,“我又被扣了20。”
裴溯嘴角抽了抽,见少年丧失行动力,便很好心地把饭往他喉咙里塞,没把对方噎死。
“咳咳唔!呃呕……”安泽之挣扎着,眼睛渐渐失焦。
他怀疑直到窒息的最后一秒,裴溯才放开自己。
终于可以喘息的少年强撑起身子,两眼发直地盯着裴溯。而那人只是很假的将头偏开,当没看见。
安泽之再看看干干净净的餐盘,决定原谅对方。
……
午休的时间很短,仅仅半个小时,裴溯回来时特意去通报栏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被扣分的理由是没整理桌面。
上楼的时候还遇见了喻有原,对方脸色很差的样子,仔细想想也是,让从小吃山珍海味的人突然吃屎,简直就是虐待。
他卡着点赶回班,侥幸逃过巡查老师。
因为是午休,所以教室的前后门破例关上,灯也熄了,朦朦胧胧的氛围助长了困意。
屋内的大部分人都趴着睡了,醒着的人也下意识放轻声音,低低的,在安静的环境中却听的清楚。
裴溯掀起一角窗帘,外面看不出雨势,灰蒙蒙的天也被教学楼遮挡了大半,只斜斜露出道浑浊的缝隙,风雨欲来。
“哎,你听我说。”前桌的寸头肘了肘旁边的瘦子,对方立马心领神会地凑近,两个人将声音压低。
“我跟你说,温羽这次要在元旦晚会上跳舞。”寸头朝同伴挤眉弄眼,“最近肯定会经常在舞蹈室训练,你猜会不会有人偷看?”
“肯定有啊哈哈哈哈哈哈。”那瘦子差点没压住声音,“上次不是被拍视频挂在表白墙上了,怎么还敢的。”
寸头闻言顶了顶腮,意味深长地眯起眼。
“因为人家就爱被看呗,要不然怎么去学舞蹈,活该。”
“长得确实不错,要是……”他和瘦子对视一眼,笑得恶劣,“可惜……啧啧啧。”
那瘦子又是一阵痴笑,粗嘎的公鸭嗓蓦地打破宁静,班上同学纷纷扭头怒视。
他见状咽了咽口水,嘀嘀咕咕地就低头睡了,寸头也没了兴致,给他来了一下就跟着闭眼小憩。
裴溯将埋在臂弯的头露出来,看到他们的数值降低。接着若有所思地回忆着两人的对话,良久后才重新睡下。
……
半个小时后:
缓和的音乐叫醒了睡梦中的众人,同学们睡眼惺忪地调整着状态,白炽灯的光亮让人有些不适。
前后门被重新打开了,刺骨的寒气卷着些雨丝往教室里灌,裴溯就坐在最后一排,冷风将他强制性开机。
窗外传来隐隐的雨声,时不时夹杂着几道惊雷,他将灰蓝色的窗帘掀开一角,玻璃后的世界像是被浓雾席卷着,一片模糊。指尖覆上的瞬间,天空一声巨响,刺眼的白光将阴森的教学楼照亮,那光没能穿过层层铁网,只不真切地晃了片刻便消弭不见。
青年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震动,心道真是场大雨。
“都精神点。”刘梅走上讲台,“下周有元旦晚会,我们得把课程赶一赶。”
裴溯放下窗帘,老老实实拿书听课。
扣分扣的多了,玩家们也就摸清了其中的门道,裴溯在之后的课程中争当人机,拒绝一切小动作,果然没有再扣分。
这样就有活头了呢,他笑得礼貌。
有你爹个腿啊!连盼头都没了好吧!!
青年撇了撇嘴,起身向班外走去。
雨势很急,弥漫的水汽几乎凝成实质,那些砸落的雨点在铁网上被碰撞迸裂,散成更小的水珠飞溅在栏杆和走廊上,一片泥泞。
过道里的人不算多,谈话声隐没在雨幕,嘈嘈切切,有些梦中的不真实。
裴溯注意到一个女生,不知是雾气还是错觉,他竟然觉得对方的五官很模糊,黑洞洞的嘴像最简单的像素,眼睛被深色的阴影抹去,诡异地伫立在灰败中。
正当他准备眯起眼仔细端详时,对方却猛地消失了,只雨声渐急,铺天盖地的砸在心口。
他将这一发现记下,转身在老师来临前回到教室。
……
【我靠秦哥原来理科这么好的吗?!】(已投积分*2)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文武双全,你让别人怎么活啊呜呜呜……】(已投积分*2)
【我也想当秦哥小弟,打我骂我也没关系!】(已投积分*2)
【楼上后半句才是你本意吧,我都不想说】
秦殃在一楼混得很开,半天下来已经有了当老大的趋势,他成绩又好,上课提问也回答的滴水不漏,是老师喜欢的那种学生。
男人懒懒撇了眼头上189的数值,却没什么兴致。
也不知道裴溯那小子怎么样了,24岁了应该不会像之前一样没出息了吧?
早些年裴溯上高中时和他一起住在学校外租的小房子里,算是走读。裴溯堪称勤俭节约,简直省到了骨子里。有段时间却频繁更换书包一类的学习用具,后来还是被老师联系,才知道这混世魔王一样的家伙居然在学校里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