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锁响了一声,紧接着房门推开,轮椅碾压地毯的声音缓缓靠近了自己。
景宁不肯起来,瘫倒在床上侧头看着纪温庭缓缓朝自己靠近。
纪温庭对上他的视线,难得的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唇,宽大温热的掌心摸上他的额头,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还好不烧了。”
景宁朝他眨了眨眼。
将纪温庭把手收回去的刹那,两只手共同出击,将他的手扯住,垫到他的脸颊下,小狗一样耸拉着眉眼:“纪温庭,我后面好痛。”
纪温庭:“……”
景宁感受到自己面颊上的手指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纪温庭的眉梢也动了下,像是沉思几秒,才开口说:“我帮你再上一次药。”
景宁脑袋一懵,倏地从床上惊坐起。
“你给我上药了!?”
但很快拉扯到本就酸疼不已的腰部,立马嗷了一嗓子,又就地躺下了。
“不上药的话,你今天会更难受。”
纪温庭说着,手已经探向他的腰间,就着他趴着的姿势,两手娴熟自然地按在他的腰窝两侧,轻轻的按压。
景宁的脸埋在枕头里,思绪里不由得回到昨夜。
昨夜这个男人的手似乎也是按在这个位置,在他精疲力竭时仍不愿意放手。
今早起来,青的最厉害的就是这一块地方。
景宁越想越热时,枕头边忽然塌陷了一块。
他愣了下,发现是纪温庭的手在枕头旁边按了下。
“这样不好呼吸。”
纪温庭说着,又继续抬手按揉他的腰。
景宁又将脸侧在这头上,面对着纪温庭,两只手有些紧张地攥住了脑袋下的枕头。
在一阵纪温庭刻意躲避的静默中,最终由景宁打破。
“纪温庭,我不想出国,我不想离开你,让我留下来吧。”
景宁觉得如果纪温庭要玩儿自己的话,自己真的会被他玩死,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他玩死。
纪温庭按摩的手顿了下,但随即又继续动作,语气淡淡道:“宁宁,选择权在你手里。”
他这样说着,可是景宁的心却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纪温庭表面上是把选择权给了景宁。
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景宁,他可以不去,但是相应的后果要他自己承担。
至于景宁能不能承受的住这后果,就全看景宁自己了。
景宁仿佛被架在锅里用大火炙烤,他心乱如麻,又偏偏如梗在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纪温庭。
按摩完,景宁换了一件高领宽松打底衫。
在电梯里,景宁就看到了跪在大厅中央的纪秉臣。
他吓了一跳,问纪温庭:“他怎么了?”
纪温庭眸色冷淡,说:“闲的没事干。”
“?”
纪温庭说完发觉自己的话说的有点重,又解释说:“我没让他跪,是他自己要跪。”
景宁更好奇了。
纪秉臣老早就看到从电梯下来的两人。
但他仍然面容倔强的跪在那里,腰杆也挺得笔直。。
管家和佣人们好像见怪不怪,低头走路。
景宁好奇的瞧他一眼,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凑过去问。
直到自己用完餐,发现纪秉臣还跪在那里,他才没忍住,坐在沙发上凑向纪温庭。
“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纪秉臣是个有傲气的人,他却是很听纪温庭的话,但同样的纪温庭罚他时也照顾着他的尊严,从没有罚他在众目睽睽下跪这么久。
估摸着没过几天,这件事情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了,那么纪秉臣出门在外的形象都要打折扣。
纪温庭看着电视屏幕沉默片刻,才神色平静的说:“没什么,只是他知道了一个当年的真相而已。”
景宁愣了下,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了一些自己查过的关于纪家的资料。
大约是在十二年前,纪温庭刚刚接手纪家家业不久时,纪秉臣曾经被绑架过。
不过不当是抓了他一个人,而是一场a市有策划的富二代绑架案。
绑匪联合了很多人,专门调查清楚身世背景,抓了不少富家公子。
贪玩出去玩的纪秉臣也是其中一个。
绑匪根据每个人的身家开出了赎金,纪秉臣的赎金是五千万。
看起来是天文数字,但是放在纪家,这点钱比起一个少爷的安危,算不上什么。
然而在身边的所有人一个个被家里人的人接回去的时候,纪秉臣却迟迟没有人来接。
后来纪秉臣自己逃回家后,得了种心理疾病,自闭了一段时间才好起来,但脾气也变得奇怪。
后来就逐渐有人说,是纪家的大少爷,纪秉臣的大哥策划了这场绑架案。
原本是想要伪装成绑架,谋杀掉纪秉臣,只有这样纪温庭才能在纪家立于不败之地,没有任何人再可以成为他的威胁。
想到这里,景宁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纪温庭不是这样的人,但也意识到那场绑架案绝对不止是图钱那么简单,不是纪温庭也是和纪家有关的人,以此来离间纪家两兄弟。
而很显然,他很成功。
果然,片刻的沉默后。
景宁听到纪温庭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告诉他:“那个误会,让他策划了那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