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秉臣的视线在他脑袋上的伤口停留了片刻,眯了眯眼,朝他招了招手。
景宁兢兢业业的开始扮演起一朵柔软的菟丝花,乖巧的走到纪秉臣的身边,任由纪秉臣伸手搂住了自己。
也丝毫没人注意到一旁今晚的主角———惊愕难当的景樾,以及满脸阴霾的傅峥。
“怎么出来还忘记带手机?嗯?”
明明就是在送他来的路上纪秉臣自己叫人收了他的手机,怕他给纪温庭通风报信,现在又在这里装好人。
纪秉臣说着就将景宁的手机塞进了他的口袋里,又故作惋惜的看了看他额头的伤口,语气森然:“漂亮的面孔有了瑕疵,真叫人不快。”
景宁垂下眼,怯怯道:“对不起,纪先生。”
纪秉臣交代过他,在外只能这样叫他,不能让外人知道纪温庭的存在。
纪秉臣的手指暧昧的在景宁的腰侧摩挲片刻,在酒店大厅璀璨繁华的灯光下,露出一个叫人脊背发凉的笑:“既然今天两家的主人都不管这件事情,那就我来管管吧,不能让我的宝贝儿白受委屈。”
景宁:“……”
真是张口就来。
景云昭和傅盛都被吓傻了,一时间连奉承的道歉话语都没能说出口。
纪秉臣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将身侧的椅子踢到一边后,拉起景宁的手转身就离开了。
景宁就像一朵娇弱易折的小白花,任由纪秉臣带着他踉踉跄跄往外走。直到上了车,纪秉臣才放开了他。
车缓缓往纪家开的途中,纪秉臣转头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对自己倒是挺狠的。”
景宁震惊心虚的同时,又疑心纪秉臣是不是在诈自己,捂着脑袋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纪秉臣表情凉凉:“陈颂已经交代清楚了。”
景宁挣扎道:“难道二少爷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吗?”
纪秉臣笑得古怪,没接他的话。
景宁憋闷的抬头看着另一侧窗外的夜色。
要不是纪秉臣非让自己去这个该死的订婚宴,会有这些事吗?他又用得着用伤自己来自保吗?
要不是他收了自己的手机,他至于连一个求助的人都找不到吗?
景宁神色郁郁,不再和纪秉臣搭话,只是心里沉闷。
到家已是傍晚。
车一在庄园门口停下景宁就开门下去了。
他一点都不想和纪秉臣在一起,而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治纪秉臣的人现在在里面,
无论如何,在人前纪温庭对自己还是非常好的,并且目前他也只需要这份表面而已。
景宁原本想礼貌礼貌等着纪秉臣一同进去,谁知道他下车站在门口等了半天都不见纪秉臣下来。还是管家在可视门铃里看到景宁的身影连忙过来开了门,纪秉臣才不情不愿的下了车往里走。
“景少爷,您这是……”
管家看到景宁额头上的伤口时也是吓了一跳。
景宁笑笑说:“只是自己不小心。”
管家看到纪秉臣的面色,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了然的闭嘴没再多问,若无其事道:“大少爷等你们很久了。”
纪秉臣脚步一顿,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抿了抿唇,终是走在景宁前面先进去了。
景宁砸自己那一下一点力都没有收,现在更是浑身无力,然而在见到餐桌前优雅用餐的纪温庭的刹那,不知道为何内心竟开始涌动起能量。
尽管在纪温庭的身边他也总是小心翼翼,可也无法否认每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都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听到往里走的脚步声时,纪温庭就已经停下了用餐的动作,微微侧头注视着他们从外走进来。
景宁额头上的伤口刺眼,纪温庭看到后皱了下眉,神色倒没有什么很明显的波动。
他的目光没有在景宁身上多停留,动作轻缓的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站在纪秉臣后面的管家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家里的其他佣人也是大气不敢出,只有景宁还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呆愣的站着。
“跪下。”
充满威严又冰冷的两个字,极富压迫感和威慑力。
景宁差点就跪下了,直到听到耳边“砰”的一声响。
他愣了下,转头就见纪秉臣坦然的跪在了客厅中央。
“?”